上周上課,講課的是來自中文大學的余少華博士。他跟我們討論到好些當代華語電影裡的音樂現像。用的例子有《見龍缷甲》、《赤壁》、《色|戒》等。
一個主要的議題是,在兩部以三國時代為背景的電影裡,中國樂器主要還是用以渲染「中國」色彩,但當電影裡要表現男女浪漫溫馨,又或是河山壯麗奇偉的時候,寫配樂的人就會改用西樂,似乎這些場面是無法以中國樂器表現的(?)
這現象又真是不說不察覺。不過,是個別現象還是普遍現象呢?筆者首先想起趙季平,要是《見龍缷甲》的配樂由他來寫,會是這般模樣嗎?課後,我又想起民樂創作高手顧冠仁,他以前曾為許鞍華的《書劍恩仇錄》影片寫過配樂,有空的時候真要拿來看看,是否在要表現男女浪漫溫馨,又或是河山壯麗奇偉的時候就以西樂為之?
筆者也想到以前粵語武俠片,用的雖是罐頭音樂,但每當俠侶談情,用的配樂是《豌豆花開》、《淮河隨想曲》、《陝北組曲》、《桂林山水》等,其實也挺配合的。中國樂器怎會配不上男女浪漫溫馨之情呢?是寫配樂者的文化偏見呢?抑是因為要投合一般觀眾的文化想像與欣賞習慣,浪漫乎雄偉乎都非西洋管弦音樂不辦!
課堂上還談到《色|戒》、《馬路天使》兩部電影裡湯唯、周璇唱《天涯歌女》的分別,以至《天涯歌女》與瞎子阿炳名曲《二泉映月》的關係。這其中真是大有文章。筆者最感興趣的是余博士指出,周璇在電影《馬路天使》第二次唱《天涯歌女》的時候,胡琴與低音胡琴的對答,是很西式的寫法,甚至小提琴協奏曲《梁山伯與祝英台》裡的一段「樓台會」,用的亦是同樣的表現手法。當然,筆者覺得,在《馬路天使》裡,寫法雖是西式的,但樂器是中國樂器,感覺也是中國的,這樣的西為中用,融西於中,是比較成功的,也是值得推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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