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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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22 10:12:46
離地走入時光隊道一下,多翻了幾本有關姜白石的書。只緣近期剛譜罷他的《暗香》,又想多些了解他的詞及他的「音樂」。
相隔千年,又無實際音響,坦白說,以筆者對中國古樂之淺陋認知,他的「音樂」甚難理解。只是每一次重讀,都能多認識點皮毛,就如千里之路,每一次都只是前進了幾尺。
今次特別注意到《淒涼犯》,又名《瑞鶴仙影》,詞序中說到:「凡曲言犯者,謂以宮犯商,商犯宮之類,如道調宮『上』字住,雙調宮亦『上』字住,所住字同,故道調曲中犯雙調,或於雙調曲中犯道調,其他準此。唐人樂書云:『犯有正、旁、偏、側;宮犯宮為正,宮犯商為旁,宮犯角為偏,宮犯羽為側。』此說非也,十二宮所住字各不同,不容相犯;十二宮特可犯商、角、羽耳。」
參閱過幾本書後所理解,「犯調」約相類於今天所說的「轉調」,但姜白石強調,要「住」字相同,始可「犯」調,「住」字不同,不可相「犯」。
「住」字是指「結(束)音」。這種須「住」字相同,始可「犯」調的方式,《姜白石與音樂》的著者吳潤霖謂相類於「同主音,不同宮調系統,不同調式的轉調」。
《淒涼犯》是「仙呂調犯雙調」,用今天的西化了的音樂術語(所以未必很準確)來陳述,是g羽轉g商。即「住字」都是g。
說來,西方的同名大小調轉調,亦是同主音轉調。比如C大調與c小調之間的轉調,兩調的「住字」(只是權宜地借喻一下,相信「住字」與「主音」是很不同的概念)都是C音,但C大調是以C音為do音;c小調是以C音為(低音)la音。
至於上面的「g羽轉g商」,則相類於說:兩個調的「住字」都是g音,但g羽調是以g音為la音;g商調則以g音為re音,調性色彩之變化跟西方的同名大小調轉調是不大相同的。
隨之想到,粵曲之中「正線」與「乙反」之間的轉調,也是「『住』字相同,始可『犯』調」的一個好例子,兩調的「住」字都是「合」(低音so)。
當然,「住」字相同,始可「犯」調,限制未免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