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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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8 13:06:33
本文原發表於2012年10月27日的《南方都市報》「粵詞閱好」專欄。見報標題是「人人愛念舊」。
香港人近年普遍眷戀舊事舊物,反映到歌詞中的似乎也漸多。像在近期洪杰的唱片《Music Wonderland》內,就見到兩首這類詞作:《再見女皇》、《名店坊》,寫詞的是楊熙。
《再見女皇》以硬幣上的女皇頭變成洋紫荊花做為話語焦點,其中的詞句說到:「像要我知,無謂記住記住記住老日子」但總覺得,詞人要表達的是對老日子要忘也忘不了。
《名店坊》寫的是香港島銅鑼灣一條曾經喚作「食街」的地方,現在已變身成「名店坊」。詞人眷戀的是昔日的「食街」,覺得現在的「名店坊」不是他想要的。
詞的首段就呈示強烈對比:「忘掉最窩心的炊煙,一家一家小菜店,已沒有空間作戰;忘掉最基本的所需,一眼十行名廠店,沒半分經典。」食街那些食店早已全部消失,而詞人特別點出「作戰」一詞,讓欣賞者想到商場如戰場,那是沒有硝煙的戰爭,激烈而殘酷,勝者為王,然而食店落得連作戰的空間都沒有,最是淒慘!原址結果由名牌店子虎踞龍蟠,於詞人眼裡,變得沒有一分半分經典。
詞的第二段寫得更含蓄深刻:「想舊時為償諾言,愁眉飯吃下去都溫暖,全為了儲錢想買到戒指。不過就憑動人諾言,如何可兌現你上進的宿願,為了他人盤川,誰人可,可抵抗改變!」這一段讓筆者想像到,詞中主角為了儲錢買戒指向女友求婚,須節衣縮食,但有時為了朋友間的請食飯諾言,仍會選擇在食街宴客,即使是愁眉飯都仍然感到內心溫暖,因為其中有朋輩間的溫情,也有讓人怡情的公共空間。接着筆鋒一轉,詞人甚是痛心的詰問:這類「動人」的請食飯「諾言」,帶來的消費額,怎夠得上「你」追求厚利的「宿願」?詞人含蓄地點出:「為了他人盤川」──也就是說,同一個地方,現在變成是專門服務腰纏萬貫的外來旅客,放棄向本地小市民提供窩心的餐飲服務。
詞往後還寫到:「淪落到就快港不似港」、「然而一切已經不可以再來過,就怪空氣已貴到沒有一絲空隙能容納得起你我!」感慨都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