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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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4-08 08:49:13
再其次,是收費昂,絕不適宜於現實環境,高陞未將茶價降低以前,□□□□角」一盅香茶,事實使人難以負擔,目前雖然減為「八毫」,但□□□符合經濟原則□的消費,又如近年本港的電影事業來說,某一戲院的票價最平,它的票房紀錄就一定好,比方放映早場的戲,它減收票價四毫一位,居然大大「□場」。當然,愛聽女伶的人未必□□□□戲,但同是□□時間的□,他可不免會作一個□□預算。又譬如近年播音事業之蓬勃,對歌壇上總是不無影響,所以,歌壇事業希望能「轉為為安」,就非要在「夠經濟」、「夠刺激」的條件下想辦法不可。
記者偶然和一位曾經做了三十年的「顧曲周郎」談起,他亦覺得對目前歌事無限感慨!認為這是相當可惜的事。回憶本港歌壇最「黃金」時候,每家茶樓做上「二百位茶」絕不困難;「大牌」女伶每晚走三台亦非奇蹟;「契爺」與「舅團中人」之熱烈捧場等,真是隨手可以招來,司空見慣。時至今日,竟然一落千丈,這不難大家為之婉惜!究竟今後歌壇能否「起死回生」,都非人意料所及,但從現實環境看來,如想恢復當年盛況,自然是很困難了。
不過,據事實講來,身為歌壇老板的人,委實下過不少心血,費盡不少腦筋,諸般設法去挽救頹勢。比方茶樓「報效場地」,不斷「提拔新星」,盡量「與紅星合作」,「減低茶價招徠」等都是,可惜,環境使然,依舊不能起死回生。
本港之有女伶,已是很多年的事。據老香港的人說,四十年前,香港未有歌壇之前,有一種「盲妹館」專唱歌曲與做戲,當時只收一枚銅鈿的代價,生意亦頗不俗。二十年前,本港銅鑼灣的「利園娛樂場」,開始有唱女伶娛樂,此「利園」娛樂場規模很大,包括有「粵劇」、「電影」、「幻術」、「國技」等,入場券每位二毫。以後,「先施」天台,「大羅天」天台,「美洲」天台,「皇后」天台等,陸續有女伶出唱,當時收入也相當不惡。
嗣後,社會愈進化,人口又增加,女伶於是改入茶樓生存,業歌還不錯。過去歌事盛極的時候,本港歌壇林立,例如本港方面的有「高陞」、「蓮香」、「添男」、「清華閣」、「平香」、「冠海」、「茗香」、「先施天台」,九龍方面有「品心」、「雲來」等十餘廿家。當時歌伶之盛,大概說來有徐柳仙、張月兒、熊非影、李少芳、小明星、辛賜卿、梁瑛、小燕飛、張瓊仙、胡邊月、白楊、冼幹持、朱頂鶴、白雪仙、冼劍麗、梁麗、廖志偉、伍木蘭、李蕙、蘇鶯兒、源妙生、梅萍、陳翠萍、雪妃、金山女、張少蘋、蔣翠雲、靜霞、盧筱萍等三四十人之多。
當年茶價亦比現者為高,但「周郎」依然晚晚滿座,女伶炙手可熱,只要她肯登台主唱,決不愁沒有賺錢機會;老板同是笑逐顏開,對於得方幹部,除了應付唱工之外,更不時打賞一些錢給她們。當然啦!那時的捧場「舅團中人」,一晚忙於奔走,面對着女伶,隨其歌聲而拍桌擊碟,由頭至尾,熱烈捧場;女伶在每一歌壇登台之後,花牌花籃堆積如山,當每曲唱完那時,就跟着一輪掌聲。唉!估不到「昔日繁華一夢消,如今知音人已少」;「舅團人」亦已「風流雲散」,物極必反,盛極必衰,歌事由盛至一蹶不振了。
當年「大牌」女伶,如張月兒、小燕飛、徐柳仙之流,可以與歌壇照收入茶價而分賬。其他女伶每曲亦在八九或十元左右,同時,只要妳唱工好,就不愁老板不「另眼相看」,比之今日情形,真有今非昔比女嘆!目前女伶能夠維持七元一曲的已不易得,不少是「半送半贈」,甚而「新紮」的師姐,收回三元半費便算了。正因為歌壇逐日走樣,過去「紅星」皆已「唱吓歇吓」,或索性躲在家裡休息,因為目前全港歌壇只得一家,出路大成問題,待遇又微,收入不足漏補車資水粉,此乃女伶逐日縮少之原因。
目前在歌壇主唱女伶數量極少,資深得錦紅、梁瑛、李慧、伍木蘭、廖志偉、梅萍、冼劍麗、盧筱萍;和一班新紮的如唱平喉新鳳兒、子喉新鳳霞、子喉鄭幗寶、子喉黃潔芳、平喉白瑛等而已。老板之所發拙新伶原因,無非是想節省一點開支。新鳳兒與鳳霞,是一對唱新曲的好手。幗寶年爭十七,由澳來港,有「濠江之鶯」稱,陳非儂子弟。潔芳為業餘唱家,綠鶯本大中華三幫「花旦」,亦非儂徒弟。現在歌壇女伶,老一輩的結婚的結婚,退休的退休,新血則迎頭趕上,新陳代謝,事所必然了。
由於歌事凋零關係,連撰曲家們也受影響,以往每曲可得百元代價情形,今日已難望重圓,因而他們多轉向電影方面發展,如吳一嘯、王心帆等。鄺海量、潘厚庵、潘焯、朱廣等,亦多免費報效曲子,歌事零落,於此可以盡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