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敏談填詞工作

 

　　一九九五年的時候，尚在《香港經濟日報》工作，為了版面的需要，做了不少「訪問」，而今看來，這些為了「訪問」而「訪問」的東西，也不至於一無是處。個別還勉勉強強的值得在博客上重貼出來──以前貼過一點，未來的日子，且再貼幾篇。今天貼的是詞人李敏的訪問，見報日期為1995年6月6日。

 

　　本地樂壇的填詞界，已是靜悄悄的改朝換代。當今炙手可熱的詞人，有兩位女性是不能不數的，那就是李敏和張美賢，二人近期填詞產量都甚高。

 

　　李敏就是在「夢劇院」時代跟劉文娟拍檔的那位，而今的她，棄口用手，但看來這編劇、填詞生涯更適合她。

 

　　一開始，她便很質疑的問我這個做訪問的：「為甚麼填詞人要分男女？無疑以前填詞界很少女性，但現在女性多了，情況應該已回復正常，何以還要特別提到『女』詞人呢？」

 

　　是呀，為甚麼一談到性別，就挑起這麼多問頭。

 

　　然而李敏旋即又很佩服的道：「好奇怪的是拍女性電影的多是男人，許多男詞人寫的感性愛情歌詞，比女人更女人。」

 

　　她立刻舉了一首黃偉文填的《活得比你好》為例，說其中的「你令我摧毀肉身，令我糟蹋靈魂」，其心態就非常女人。

 

　　又做編劇又做填詞人的李敏，難怪對兩方面都這樣留意，而說起這兩件事情，她說：「編劇不可以餬口，反而填詞可以餬口。（時移勢易，現在填詞都難以餬口了罷？）」

 

　　在此地，沒有幾個填詞人單靠填詞餬口，林夕曾有一個時期是，不幾年就找份正職，不敢單靠填詞餬口了。也許女子還是佔優一些，男人單靠填詞餬口，會給視為無所事事，生活不安定，女子嘛……又是性別問題！

 

　　這些年來，李敏編劇出品，僅有《香江花月夜》及《青春火花》，尚在拍攝的有《呆佬拜壽》。但填詞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首，後者的詞酬與版稅，足夠平日買靚衫食大餐，還有是影靚靚相──本訪問的李敏玉照正是由她本人親自提供的。

 

　　好羡慕李敏，為甚麼這麼多人找她填詞，給她錢賺？

 

　　她道：「是我很能遵照唱片公司、唱片監製的要求罷，他們要大改、要重寫，我都樂意照做。」李敏覺得不管是寫劇本還是寫詞，往往都是把別人講述的故事，用自己的筆重組出來。當然，有些人會覺得這樣子怎算創作，但李敏則強調，無論電影還是流行曲，都是集體創作，編劇和填詞只是其中一個環節。

 

　　李敏更有此妙喻：

 

　　寫小說是完全單身貴族。

 

　　填詞是one night stand（即一夜情），有關係、要合作，完事後就各自各。

 

　　電影編劇是長期婚姻生活，日日夜夜對着同一群演員、導演、工作人員。

 

　　然而李敏說罷即很着緊的補充一句：「這只是比喻，不代表我個人的生活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