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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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04 07:41:42
《君莫攀》一歌,則化用了宋代敦煌曲子詞的詞意,該詞云:「君莫攀,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臨池柳,這人折折那人攀,恩愛一時間。」
黃安這些作品,有點像以前文人「丟書包」──文雅一點的詞就是──用典。
你可以說用典是炫耀作者讀的書多,但若用典用得好,譬如用了典之後增加了作品的內涵,又或用得非常熨貼,簡直不覺得用了典,而像詩人自己的手筆,那還是叫人折服的。
文字創作有「用典」這一招。其實音樂創作也有「用典」的招數的。本版前些時有數篇文章談及歌曲的「身世」問題,也可以說正是音樂創作上的「用典」問題。
古人讀經史子集最用功,故用典便不離經史子集,而且以能懂得用這些典為榮。今天的本地音樂人聽的盡是外國流行樂壇的「經史子集」,於是用起典來,也不離外國流行樂壇的「經史子集」,同樣,音樂創作人也好像以能懂得用這些典故為榮。
古代讀書人對於詩人用典,有時簡直到了捕風捉影的地步,譬如說杜甫的詩「無一字無來歷」之類,因為,若詩人用了典而自己不察覺,是很「瘀」之事,故寧殺錯莫放過。
作為香港樂迷,也一樣有此焦慮,深怕音樂創作人用了典而不知道。像劉文娟的新歌自報出處:「用了Ace Of Base的典」那自然樂得知道。不然,茫茫音樂海洋,如何得知用了何經何典,總不及音樂創作人那樣多時間去鑽研音樂「典籍」呀!
說來,我們的音樂創作人,用典用得並不算出色,至少很多時都未能做到融化得就如自己寫出來。再者,從文學創作角度來說,不用典的精采作品從來都比用典的精采,作品讓人覺得境界更高,譬如李後主的作品感人至深,但鮮見他的作品用典。後主詞為人稱頌之處,這一方面是得分極多的。以此看音樂創作,亦可類推,不用典的精采音樂作品,境界肯定比用典的高。問題是,我們的音樂創作人有不用典的能力嗎?
不過,用典其實也有些額外好處,以黃安那三首新歌為例,一下子就讓我們記起中國古代有這麼「正」的詩詞偈語,當然,少讀中文者須有「識者」指出才會知道。流行音樂作創的用典,亦復如是,經「識者」指點,我們可以從「用典」作品中認識到許多外國「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