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唱片公司老闆眼中的「稀有動物」

 

　　這是不知哪年哪月發表在《第一線週報》的「闋闋風華」專欄的文字，原來見報的標題僅有「稀有動物」四字。

 

　　一天內先後與兩個獨立唱片公司老闆傾談，一個是震剛的盧國沾，一個是樂意的葉建華，他們都嗟嘆稀有動物難求。當然，他二人所指的稀有動物是不同的。

 

　　盧國沾是寫過許多歌詞的，他所指的「稀有動物」，是描寫友情的歌詞，大概是因為他最近為其徒兒羅嘉良寫了一首《患難見真情》而有感而發。他道：友情詞令他印象最深的就只有《每一個晚上》（他忘了他自己的《相對無言》），而這類歌詞數量也委實太稀少了。

 

　　當然，要數起來也還是不少的，如阿倫的《朋友》、葉德嫻、陳潔靈的《千個太陽》、葉蒨文的《乾一杯》以至瑪莉亞的《友誼之光》等。但比起數量龐大是世界人口總數的愛情歌曲，又哪裡有得比呢！流行曲畢竟也是「重色輕友」的！

 

　　葉老闆（不是寫歌詞的那個葉老闆）所指的稀有動物，是指美麗如絕色佳人的漂亮旋律，此話筆者也很有同感，只不過，葉老闆對此有更深的了解。

 

　　是他說的：「而今的作曲人，一來是懶，二來也似乎欠缺了才氣去寫美麗的旋律，再者，而今的歌曲，旋律平庸不悅耳，也可以藉編曲和錄音技術來『補妝』，但是七十年代以前，錄音技術並不先進，根本不可期望有『補妝』這回事，故此，舊時的作曲人，寫作旋律都肯嘔心瀝血，務求把旋律寫得感人肺腑，不然，錄音編曲已簡陋，若連旋律也平平無奇，歌曲想流行也難了。」

 

　　我與葉老闆都同意，其實普羅大眾聽歌，最注意的始終還是音樂旋律，歌詞反而是很少人會細心欣賞的，奈何優美的音樂旋律新作，早成稀有動物，在新不如舊之下，惟有不斷翻唱舊歌，譬如說，葉蒨文唱《Over the Rainbow》，何嘉麗唱《Love Me Tender》，林姍姍唱《勁草嬌花》，魏綺清唱《尋夢園》，連劉美君也唱《公子多情》……

 

　　本地的創作人，想想辦法，盡盡人事，讓這稀有動物得以再度大量繁殖如何？舊歌自是百聽不厭，但總不能永遠懷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