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釵恨》（鄭少秋、汪明荃合唱）思疑記

 

　　《紫釵恨》是無線1975年的劇集《紫釵記》的主題曲，由鄭少秋、汪明荃合唱，雖然二人當時名氣尚屬一般，但歌卻算是流行的。這《紫釵恨》，曲詞皆出自文采之手。文采是誰？筆者向來認為，文采應是李願聞（他應還有另一個筆名：「公羽」）的筆名之一。

 

　　有很多歌曲旋律，一看（聽）其鬆散的形態，就可以斷定是因為據詞譜曲而產生的曲調，比如《紅燭淚》、《鐵塔凌雲》。但像《紫釵恨》，卻只能思而疑之，感到有先詞後曲的可能（詳細點說，猜想第一段歌詞很有可能是先寫的，據之譜曲後再填上第二段歌詞），卻不敢一口咬定，因為旋律的結構看來並不鬆散。

 

　　看看第一段歌詞：

                紫玉釵，寄情懷，郎情妾意兩無猜，

                紫玉釵，困情懷，怨怨恩恩難分解（呀），

                地老天荒情不二，紫釵能買不能賣，

                紫玉釵，惹愁懷，不知是緣還是債？

四行歌詞，除了第三行，都以「紫玉釵」三字開始，而接着的「四零零」似乎也是刻意安排使之字音音高相同（對於從五十年代初就開始撰曲寫詞的「聞翁」來說，僅是調控有限的三、四個字的字音音高，應該是做得到的），所以這三行的前半部份能譜以相同的「665356，561612」（紅色高音，藍色低音），增加了樂句間的統一感，結構感也因而加強了。其實，像「16」這樣超過八度的大跳，是很少見的，這方面，是多提供了一項理由來支持這旋律是因詞而生的。

 

　　從協音方面看，「寄情懷」、「困情懷」、「惹愁懷」這三個「懷」字，按歌曲旋律唱其實只能唱成近似「陽上聲」的字音，是很嚴重的倒字，如果是填詞相信十有八九不敢這樣離譜的，然而據詞譜曲反而可能如此勇於讓它不協音，而且不是一處，任它三處都是如此！不過，「懷」雖被唱倒了，卻不易聽成別的意思，大抵創作者也如此衡量過才任由它不協音的。

 

　　此外，第一、二行歌詞所配的樂句，屬「起」、「承」關係，筆者認為，創作者為了加強這種「起」、「承」關係，刻意只顧旋律的照應而不顧歌詞的協音，「郎情妾意」實際只能唱成「郎情妾二」，而「怨怨恩恩」更離譜，實際上只能唱成「緣緣因孕」，這是另一項理由可支持這旋律是因詞而生的說法。還有一個也可能是理由的情況：「難分解」後面還要綴上一個感嘆詞「呀」字，一般填寫歌詞是很少這樣考慮的，倒是先詞後曲時，譜曲者會使用這些虛詞（感嘆詞）來協助調整旋律線。

 

　　不過，支持理由雖有上述的兩三項，但委實不敢一口咬定，它的旋律是因詞而生的。只能思疑思疑。

 

附：《紫釵恨》歌詞

詞曲：文采　鄭少秋、汪明荃合唱

 

                紫玉釵，寄情懷，郎情妾意兩無猜，

                紫玉釵，困情懷，怨怨恩恩難分解（呀），

                地老天荒情不二，紫釵能買不能賣，

                紫玉釵，惹愁懷，不知是緣還是債？

                        惜分釵，隔天涯，離愁化恨終難解，

                        苦相思，繞愁懷，懷人驚夢為紫釵（呀），

                        合巹交杯情猶在，紫釵宜典不宜賣，

                        哀紫釵，費疑猜，君非負情儂死心亦快。

                                紫玉釵，惹愁懷，不知是緣還是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