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調──我的第二次先詞後曲實驗

 

　　常常主張粵語歌應多點嘗試先詞後曲，而筆者早年也曾做過兩三回實驗。記得第一次實驗，寫了一首《不朽的經典》，那時跟譚展輝恰有聯絡，央他和我合作做做這個實驗。後來我的讀者芷曦也為這首《不朽的經典》譜了一個版本，即一首詞譜了兩個版本，之後，我把這兩個版本都收進了《粵語歌詞創作談》（頁164~165），作為示例。

 

　　數年後，忽而有感寫了一首《色調》，這次只由芷曦譜曲，並由她的弟弟編曲，聽來效果也很不錯，當然，那不是一般的流行曲風味，而且音域有兩個八度，都很考唱功的啊！日前，芷曦把《色調》的mp3貼了在自己的博客，當中也談到她譜曲時的構想過程，文章地址如下：，這個版本是沒有人唱的，只以鋼琴彈奏歌調的旋律，而伴奏的配器卻非常豐富。

 

　　《色調》的詞，很早就在這個博客小站裡張貼，見待譜歌詞二首，而今，把歌詞再錄一次：

 

人生不過白紙一張

塗何顏色因你心意

 

紅　紅是熱情　紅是節慶

    　綠　綠是安靜　綠是和平

黃　黃是月明　黃是至聖

    　紫　紫是尊貴　萬人崇敬

 

人間充滿繽紛異彩

誰言人生不覺可愛

 

對紅色江山　跳藍色探戈 

    過白色聖誕　念金色歲月

八桃色糾紛　看黃色笑話

    聽綠色哲理　學黑色幽默

 

銀　銀是堂皇　銀是貴相 

    　白　白是光亮　白是純良

藍　藍是夜涼　藍是嚮往 

    　橙　橙是喧嘩　萬人齊唱

 

人生不過白紙一張

塗何顏色因你心意

 

　　說來，我覺得自己是很少寫這種面貌的詞作的。所以有衝動寫這首詞，完全是因為在某書上看到了近似「人生不過白紙一張，塗何顏色因你心意」句語的警句（現在都想不起是在哪本書看到的了，也記不起這是不是原句），非常欣賞，很想把它擴展成一首短短的歌詞。

 

　　向來都覺得自己與畫無緣，所以我的電子郵箱就叫「無畫齋」，但對色彩的學問，倒是有點興趣的，書架上就有幾本與色彩有關的書，如《色彩與生活》、《色彩與人生》等。記得八十年代在《新時代》雜誌工作的時候，就寫過一篇歌手與色彩的小特稿，把當時的知名歌手都用一種顏色扣連起來。這次寫《色調》，我是讓自己隨意馳騁想像，點染色彩與人生裡的絲絲連繫，而這些隨意聯想是沒有甚麼邏輯關係的。

 

　　寫的時候，最大限制當然是要注意字音音高走勢上的安排，而這也是自己先詞後曲理論的實際印證。

 

　　也記不起為何先想到紅色，但「紅，紅是熱情，紅是節慶」的「零二四三」全是平進和級進，最是理想不過，然後想到「綠」、「黃」、「紫」，當中，「黃，黃是月明，黃是至聖」的「零二四三」是刻意弄得跟「紅，紅是熱情，紅是節慶」一樣的。

 

　　寫了這段之後，又仿照「人生不過白紙一張，塗何顏色因你心意」的「零二四三」寫了另兩句：「人間充滿繽紛異彩，誰言人生不覺可愛？」這裡只有「繽紛異」三個字的「零二四三」跟原句不一樣。然後，又開始讓自己隨意馳騁想像，點染色彩，但覺得新的一段應該變變句式，於是就貪玩地寫出了：「對紅色江山，跳藍色探戈……」稱意的是 連那「零二四三」都是頗多大跳的。寫到第五句，覺得加點負面些的東西，會更接近真實的人生，遂大膽地寫出「八（這「八」字的意思相信只有粵人懂得）桃色糾紛，看黃色笑話…」。這「對紅色江山」一段，前四句與後四句的「零二四三」基本相同，只有「歲月」與「幽默」略異，不過，芷曦譜曲時，把「笑話」的「話」字作「陽去聲」處理，而不是像一般粵語把它變讀為「陰上聲」，但這一點是無關重要的。此外，這一段我不想勉強押韻，就索性不押了，何況，這一段的句意都比較調皮、不羈，也就理直氣壯。

 

　　寫到這裡，感覺上應該再據「紅，紅是熱情，紅是節慶……」那段的「零二四三」多寫一段，結構上才會工整些完善些，於是再「堆垛」了四句，完全是黃霑的那類平行寫法。

 

　　最後說說歌名，「色調」固然可以理解為一般所熟知的那個意思，但這裡「調」亦有「調子」的意思，即相當於中國民歌《紫竹調》的那個「調」的意思。因此，這裡是雙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