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血》觀影隨筆

 

　　昨天在電影資料館看了拍於五一年的《紅菱血》上下集。這電影可謂聞名已久，但應該從來都沒看過，以前電視台常播粵語片，但從來沒看到過這《紅菱血》上下集。

 

　　《紅菱血》上下集各有一首插曲，上集的插曲流傳最廣，就是《銀塘吐艷》（但現在通常改喚作《荷花香》），下集的一首《梨花慘淡經風雨》，據我印像，流行程度比《銀塘吐艷》差得遠了。但黎佩娟前輩不同意，她說當年這《梨花慘淡經風雨》也是十分受歡迎的。這兩首插曲，都是唐滌生先寫詞，王粵生譜曲的。前者較短，也許因而較流行，甚至給當成流行曲來唱；後者篇幅甚長，唱來跟粵曲無異，因而也就局限在粵曲界裡流傳吧。

 

　　芳艷芬在電影《紅菱血》裡唱的《銀塘吐艷》版本，節拍比現今的流行曲版本慢多了。在這電影版本裡，《銀塘吐艷》是「足本」唱出的，即最後轉了調的四句也有唱（而今的流行曲版本通常都刪去這四句的），而我也很清楚聽到，這四句芳艷芬唱的是西洋小調，而不是粵曲味的乙反調。

 

　　《梨花慘淡經風雨》卻整首是乙反調的，但很意外，影片裡芳艷芬唱這首長篇插曲時，竟無字幕（反而《銀塘吐艷》卻有），看來要找這首《梨花慘淡經風雨》的曲詞，還得頗費周章。不過，聽影片裡芳艷芬唱這首插曲，甚是動聽，覺得這是王粵生與唐滌生合作的重要作品之一，必須設法努力去找一找了。而今暫時能找到的，是在廣東省曲藝家協會編的《小曲三百首》裡，見到有這《梨花慘淡經風雨》的曲譜，但今天特意抄了去跟電影唱出的版本對照，發覺這曲譜卻只是整首插曲的前三分一而已，並非足本！

 

　　《紅菱血》這部電影，氣魄不小，上集表現大戶人家的金玉其外，頗有震撼力，下集寫芳艷芬誤殺小姑，劇情轉型成有點偵探片的味兒，不過，芳艷芬在案發後八年才因死者的鞋子被揭發，就頗難讓人置信，照理，八年裡，她有許多機會把鞋子消滅掉，偷偷拿上街丟到某個垃圾桶也好，甚至偷偷燒掉也好，而她卻偏偏好好的藏在抽屜裡……或者，唐滌生要表現的是，這位女人並不是犯罪專家，而是一個善良卻受盡命運播弄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