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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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12 08:07:10
問我歡呼聲有幾多,問我悲哭聲有幾多,
我如何能夠一一去數清楚?
問我點解會高興,究竟點解會苦楚?
我笑住回答,講一聲:「我係我!」
無論我有百般對,或者千般錯,全心去承受結果!
面對世界一切,那怕會如何,全心保存真的我。
問我得失有幾多,其實得失不必清楚,
我但求能夠,一一去數清楚!
願我一生去到終結,無論歷盡幾許風波,
我仍然能夠,講一聲:「我係我!」
《問我》 作曲:黎小田 唱:陳麗斯
根據一個訪問中黃霑所答的:「有一首詞我認為最多鄙人『自我』的,是《問我》,但現在市面上的版本,有一段詞不是我寫的,那是唱片監製人在錄音的時候,襲取拙作兩段中拼湊,拼湊後詞意前後矛盾,有了無端也無辜的缺陷在。」(見《學文》第七期,一九八三年八月出版)(筆者按:關於詳情,現在可參閱《問我》:黃霑說錯體版本原由)
《問我》本身就是一首鼓吹自我的歌詞,只是,很多人高呼要自我,卻不知自我為何物,黃霑這位「自我」大師,則不但知自我為何物,還能將之形象地寫進歌詞。
問我點解會高興,究竟點解會苦楚?
我笑住回答,講一聲:「我係我!」
這裡的潛台詞是說:「你不是我,即使我怎麼說,你也不會明白我為何高興,為何要苦楚。」正是一派自我的表現。不過,黃霑這種自我,倒是頗豪氣的:「無論我有百般對,或者千般錯,全心去承受結果!……」
很多人都說要自我,但自我得這樣有豪氣的有幾人!而黃霑在歌詞末尾所表現出來的,也是對這種豪氣的存疑:「願我一生去到終結,無論歷盡幾許風波,我仍然能夠,講一聲:『我係我!』」遙想將來,經過生活上無數的嚴峻考驗,還能否把自我保持得住呢?只能是個謎。黃霑這裡用了一個「願」字,正表示出他自己也沒有十足把握,不過,這也近乎真實一點,而且這寫法也造成一種餘波蕩漾。
相信,像《問我》這樣的作品,就正是黃霑自己所嚮往的雅俗共賞、深入淺出之作,縱然並不是太多人咀嚼出《問我》蘊含的豐富層次,但都感到於我心有戚戚然了。無奈的是,黃霑兀是低估了自己,不敢寫太多像《問我》這一類的作品,有感情、有自我,又能深入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