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懷篇（5）

 

 

　　向雪懷另一首詞作《始終不是我》，是首頗冷門的歌，歌詞直吐心底說話：「誰會了解，始終不是我，如我的心，始終不是你……不快事讓你知道仍無意義，心事我不愛講予人知，難道對你說了，為了你會說句，願對我支持，又怕你太注意，又怕太多關注，沒法去推辭，誰願意讓人知，心傷處處。」（《始終不是我》　作曲兼主唱：陳迪匡）

 

　　雖然只是淡淡的心底話，卻很真摯，其實也反映了現代人那種疏離感的一些原因，向人傾訴是沒意義，但越不傾訴隔膜又越大，人與人的交往就越趨表面化以及疏離。歌末所展示的矛盾：「難道對你說了，為了你會說句，願對我支持，又怕你太注意，又怕太多關注，沒法去推辭。」也寫出了不少人的心底話。

 

                隨緣去那管你是誰，也不許留下你，

                風不息搖曳燭光已滅，化千愁萬緒，

                花一束含著一眶眼淚，勸君泉下醉。

 

                良朋個個捨我別離，唯獨是留下我，

乾一杯來日當可再聚，醉擁泉下裡。

只擔心來日的孤墓，野草誰來拔去。

                        《惜別歌》　曲：谷村新司　主唱：關正傑

 

　　這只有短短兩段的《惜別歌》，卻把我們帶到一種晚景蕭條蒼涼的境界去，前六句所寫的哀愁，淡淡中亦已打動聽者，接着更來一句「良朋個個捨我別離」，那哀愁頓即又加重多倍。「只擔心來日的孤墓，野草誰來拔去。」則更是無奈唏噓不已。難得的是這首《惜別歌》渾然天成，全不覺有斧鑿痕跡。當然，論意境，是灰暗了一點，因此，這歌也沒有流行過。

 

　　同是寫友情，向雪懷另一首逕自以《朋友》為歌名的詞作，責難卻是比較多的。這首《朋友》，後半段寫得很淺白，但前半段，卻有不少句子叫人費解之句，如「繁星流動」，如「朋友如霧」等。

 

　　《朋友》前半段的歌詞是這樣的：

                繁星流動，和你同路，從不相識，開始心接近，默默以真摯待人，

                人生如夢，朋友如霧，難得知心，幾經風暴，為着我不退半步，正是你……

                        《朋友》　曲：芹澤廣明　唱：譚詠麟

 

　　這裡，「繁星」能否「流動」，完全是觀星者的主觀感覺，更何況文字創作往往都帶點主觀的，「繁星流動」這樣的描寫，筆者感到可以接受，因為筆者也有過類似的錯覺，如乘列車時看星，或星底有薄薄的浮雲飄過時，都覺得「繁星流動」。「朋友如霧」這個比喻又通不通呢？其實，向雪懷在接着的幾句歌詞「難得知心，幾經風暴，為着我不退半步」，就從反面寫出「霧」與「朋友」的相似點。其實，把朋友比喻為霧，是說與這些朋友聚散匆匆，經不起日曬風吹，一曬一吹就飄失得無影無蹤。

 

　　這首《朋友》算不上佳構，但構思還是很完整的，加上旋律的配合，頗暖洋洋的，因此它反而比《惜別歌》、《太陽的誘惑》等受歡迎得多，有一個時期，都不斷聽到這《朋友》的歌聲在空中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