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下》兩澀句

 

 

　　Ｌ君曾經填過一些好詞，蟄伏多年，近幾個月磨拳擦掌，準備再戰江湖，也跟久沒聯繫的我再次聯繫起來。

 

　　既要再戰江湖，當然要認清當前江湖局面。近日，接到他的電郵，問我《富士山下》一詞看得明麼。Ｌ君說他問過五個朋友，都沒有回答他是否看得明白。我想Ｌ君其實是想下一個結論：填詞的填到像林夕這樣的地位與名氣，就可以隨意寫些不是大眾能了解的東西！（Ｌ君原來的說法是：「近期的《富士山下》想寫甚麼？？是不是說把死去的嬰兒埋葬在富士山的腳下？？……這情況算不算有了名氣便亂填一通？」）

 

　　一心想着把自己留在上一個世紀，但見好友Ｌ君如此動氣，又把《富士山下》的歌詞隨電郵送上，總得看看，其實歌詞的大意還是看得明白的，只是有兩組句子，真是不知詞人在說甚麼。

 

　　第一處是：試管裡找不到污染眼眸。

　　第二處是：往街裡繞過一周，我便化烏有。

 

　　至於整首詞的大意，以六何法理解之，應可整理出個大概：

 

　　時：東京之旅的多年之後

　　地：香港某街頭

　　人：男主角，覺得跟女主角之情已畫上句號。

　　　　女主角，無法斬斷跟男主角的舊情絲，尚望能復合

　　事：女主角之前曾為失戀自殺，現在則來望與男主角舊情復熾，但男主角覺得她實際上是要把他佔有，就像要把富士山變成私人財產那樣霸道而無理。

　　為何：為何她失戀自殺？因為未學會「要擁有必先懂失去」

　　　　　為何男主角說：「何不把悲哀感覺 假設是來自你虛構」是想女主角明白，失戀的痛苦悲哀，其實是虛妄。不過筆者倒覺得，感情這回事，有是有，無是無，沒法騙自己是出於自己的內心虛構的。男主角這樣說，是希望她能以理化情罷。

　　　　　為何男主角最說：試管裡找不到污染眼眸。筆者完全不明白，回溯上文下理都找不到有說服力的解釋。

　　　　　為何男主角最說：往街裡繞過一周，我便化烏有。筆者同樣是不明白，不過隱約感到這裡跟「彼此終必火化」是同一意思，人生匆匆數十年，何苦為這些不可能的事浪擲生命時光。

　　　　　為何詞中提到：「留在汽車裡取暖，應該怎麼規勸」這兩句字面意思當然明白，但說的是何時何地之事，當年東京之旅？還是現在街頭之中？卻不大了了。

　　　　　為何男主角最後說：「你還嫌不夠，我把這陳年風褸送贈你解咒。」詞一開始便提到風褸，並說「這風褸我給你磨到有襟花」大抵說明當年相戀的日子甚長。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磨損了的東西再不能復原，舊情消逝了就沒可能再開始過，「解咒」自是比喻，比喻女主角像中了情咒，沒法在這段已消逝的舊情中解脫出來。

　　結果如何：不知道，但相信男主角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小小的分析，確信這首歌詞還不太難懂，只是，那兩句着了藍色的句子，望有高人賜教在下這頭笨豬，該如何理解。

 

　　再說，我相信林夕這詞並非「亂填一通」，套用這歌詞的一句：「亂填一通的感覺，假設是來自你（Ｌ君）的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