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玩具王菲》(5)

　　

 

 

　　除了你那鬚根太嫩，那副漂亮容貌沒破損。除了那套新衣未會穿，你也算是完全，佔據你是滿足不過的志願。一起渴睡一起醉，不高興，一起去空虛。一起錯亦一起對，彼此有誰，彼此也有玩具。一起進或一起退，沒法一起失去，頭髮那染色可以換，眼角那道眉亦會轉款，嫌這裡太擠迫便去搬，轉轉這道大門。世界太悶也只得你跟我玩。

 

　　這是王菲最新唱片的標題歌曲《玩具》的歌詞，又是那種容易讓人暈頭轉向的詞作。

 

　　然而聽王菲演繹這首《玩具》，有時感到像是小女孩玩玩具般的聲調，對此詞作便像有了理解的門徑，但最關鍵的地方是詞中的「你」到底何所指，似乎是指一個活生生的人，又似乎是指一組玩具裡的「主人翁」──這「主人翁」也有他的「玩具」。

 

　　筆者覺得，把這個「你」解釋為一件玩具，甚至可能是從街外、路上檢回來（但慶幸「漂亮容貌沒破損」）的玩具，是甚有意思的。

 

　　筆者由是更想到一首唐人的絕句：「嫁得瞿唐賈，朝朝誤妾期，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這詩是以賭氣的話來表示對現實中的感情生活的不滿，而《玩具》描寫女主角跟玩具日夕相對，共眠共醉，背後亦暗示了現實生活中感情難以找到依託，只好跟玩具去消愁解悶。

 

　　沿着這種解釋方向，詞中「頭髮那染色可以換，眼角那道眉亦會轉款」兩句便像是要表現一種隨心所欲的自由。對於玩偶，自然可以按自己的心意為其打扮、換裝，活生生的情人反而未必言聽計從。

 

　　但說到底，誰又甘心與玩具長相廝守？詞人是要很曲折地表達一種莫名的寂寞和悲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