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時代曲《朝朝來了》（1953）是文化化石

 

　　日前介紹了1953年面世的粵語流行曲《風飄飄》，今天介紹與《風飄飄》同收錄於一張七十八轉唱片的歌曲《朝朝來了》，由小芳艷芬（即李寶瑩）主唱。亦即同是美聲唱片公司第二期出品，上市於1953年4月22日。

 

　　五十年代的流行曲，於今天來看自是有不少屬過時的產物，尤其歌詞內容。但其實有若干作品是盛載着舊日大眾文化的知識的，是難得的文化化石。《朝朝來了》就是這種文化化石。下面先把歌詞抄一遍：

　　　支支招招支支招，

　　　可愛嘅小鳥，站在那枝頭叫，

　　　好似教人唱歌調，好似話歌曲真奧妙，

　　　可以惹人愁，又可以引人笑，

　　　任你是鐵石心腸，被歌音來迷惑了。

　　　文君之愛司馬，陶醉在求凰調，歌音飛播種情苗。

　　　　支支招招支支招，

　　　　可愛嘅小鳥，佢又話時乎不復來，勿辜負翩翩年少，

　　　　應該要學新歌彈古調，啼聲初試，咪怕被人家笑，

　　　　清早便起來，先把歌喉叫，

　　　　狂叫，狂叫，叫句：「朝朝來了！」

 

印象中，「朝朝來了」是舊日伶人練聲用的字句之一。特此請教廖漢和先生，他指出，「朝朝來了」這句詞，多是子喉唱家吊嗓用的（當然平喉也可用），因為子喉拉腔多用「口衣」音（即四呼之齊口呼），故以舞台官話唱「朝朝來了」練尖鋒音。他還強調，此四字必須用「官話」唱。

 

　　印象中，有一部近二三十年拍的港產片，亦有以此語練聲的一幕，卻總想不起是哪部電影了。

 

　　1953年的時候，粵語流行曲從粵樂粵曲中分離出來才一二年，當中的作品帶有粵曲文化之語言並不奇怪。何況那時粵劇粵曲都是香港社會的主流大眾文化，知道「朝朝來了」一語的文化含義的人絕不會少。所以把此語寫進流行歌曲中，實不虞人們不解。

 

　　在老歌書中，這首《朝朝來了》並無交代作曲作詞人的名字。但看旋律結構形態之鬆散，可察覺很大可能是先詞後曲的，由此估計它應是原創的。以「八分三定律」檢視一下，119個相鄰字位，大跳有37處，頻率是0.3109，算是接近八分三的。這亦可頗肯定地推測，《朝朝來了》的曲調應是因詞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