譜賀雙卿《春從天上來．餉耕》為粵語歌後記

 

　　賀雙卿的詞，今年五月譜過一闋以疊字極多著稱的《鳳凰臺上憶吹簫（寸寸微雲）》，那次因為原作的聲韻本就是出奇地頗有規律，所以為它譜起粵語歌的時候，如有神助，可說是一揮而就，幾乎不用修改。

 

　　但這樣順利的情況只會偶一遇上，一般都是吃力不討好的多。比如近日譜成的另一首賀雙卿詞：《春從天上來．餉耕》，譜來便甚是費勁。記得幾個月前，已有意拿這闋詞來譜，因為這首詞幾乎句句都有「春」字，極有特色，很想試試譜為粵語歌，然而苦無好的構想，惟有暫擱下筆。

 

　　近來想譜成這闋詞的渴望又強烈了。為了培養靈感，決定把全詞另紙抄下，帶在身邊，努力把它背誦下來，務求熟記於心，進而得以聲入心通。

 

　　期間，有一個總構想萌生：試試學習使用民間音樂的轉調手法，而且也頗合詞意。具體而言，乃是從「紫陌春晴」至「說破春情」，採用「揚調」，從「到于今」到「鎖住春鶯」，採用「本調」，從「贈與春儂」到詞末「春誤雙卿」，採用「鬱調」。這樣，調性色彩是從明亮逐漸轉為灰暗，正跟詞意契合。以筆者的Ｇ調洞簫來說，「揚調」時其實是在奏Ｃ調，「本調」是Ｇ調，而「鬱調」時則其實是在奏Ｄ調。巧的是，從賀詞的韻腳來說，她在詞的開始兩韻，用上「耕」、「生」等字，在粵語中，都是開口度很大的，其後的「情」、「冰」等字，開口度卻小得多，這方面也是由明亮至黯淡的，略例外的是「鶯」，開口度亦屬頗大。

 

　　歌曲有轉調，寫作時工夫會增多，比如其中一項是要控制實際的音域，因為調門一多，音域很易變大，但音域過大會很難唱，使一般人唱不來。

 

　　譜這首歌曲，又是先從詞的末韻譜起，這方法頗可行，只是又總覺得不該首首這樣去寫。

 

　　相比起來，《春從天上來．餉耕》之於《鳳凰臺上憶吹簫（寸寸微雲）》，前者的歌調的斧鑿痕甚明顯。此亦無奈，如十隻手指，總有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