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指揮的文化偏見

 

　　香港中樂團在今個樂季將會舉辦「香港2011年指揮家節」，而指揮家節的項目之一乃是舉行首屆「香港國際中樂指揮大賽」，期望從中發掘和培養有才華的中樂指揮。

 

　　問及香港中樂團的首席指揮閻惠昌，為何會有這樣的構思，辦起指揮家節及中樂指揮比賽來。閻氏表示，最主要是有感於指揮中樂團體的指揮人才一直都很缺乏，甚至在內地，也沒有一所音樂院校會專門培訓中樂指揮家的。事實上，現在比較著名的中樂指揮家，起初都不是指揮中樂的，而往往是指揮西洋管弦樂團的，也就是半途「出家」的。閻惠昌說，即使是他的老師夏飛雲，也是這種情況。

 

　　「所以，舉辦這次指揮家節和指揮比賽，既是希望發掘人才，也有渴望喚起音樂界的關注，重視中樂指揮專業的培育問題。」閻惠昌說。

 

　　半途出家，當然也不乏名家，但筆者也很同意閻惠昌說的，指揮西洋樂團與中樂團，指揮手法基本都是那些，但音樂作品所使用的音樂語言卻是大大不同的，不是所有習慣了指揮西洋樂團的指揮都能適應和掌握中樂的音樂語言的。閻氏先以二胡和小提琴為例，說有人能兼通，也有人拉慣了小提琴，試拉二胡卻沒法適應；繼而又以粵語與普通話為例，真能兼通的人也不是太多。故此，專門培養中樂指揮的人才，肯定是必須的。

 

　　筆者好奇的問閻氏，為何偌大的中國，竟沒有一個培訓中樂指揮的地方？閻氏的回答謂，當中涉及國人在音樂文化的觀念問題，一來指揮家原本是很西方的觀念，訓練指揮想當然就應該是訓練他去指揮西樂的。二來，即使是國人都會覺得，指揮得起一個著名的西洋樂團，那是很棒的事，但假如只是指揮一個中樂團體，在很多人心目中並不覺有甚麼地位。

 

　　說起這些地位與觀念問題，真足以讓人深深嘆喟，這讓筆者想起剛在《人民音樂》十月號讀到的一篇「國歌的音色」，探討的是中國國歌該不該用中樂奏出的問題，涉及到的也是類似的地位與觀念問題，該文是肯定了即使在嚴肅的場合，國歌有時也可以用中樂奏出的。說起來，閻惠昌也表示，其實中樂團也承擔過奏國歌的任務的，所用的曲譜是陳能濟改編的。

 

　　「我覺得近年中國的民族音樂，在國外是從未如此的受重視，所以我國應該刻不容緩的關注專門的中樂指揮人才的培養。」閻氏強調。為此，他還構思在今次指揮家節舉行中樂指揮的論壇，邀請亞洲各地的音樂家同來抒發見解，以引發大家的共同關注。「做為指揮家，作用不僅是演繹音樂作品，重要的是能把有潛質的樂團脫胎換骨，改造成優秀的音樂團體。從這點看，便知道培育專門的中樂指揮人才是何等的重要！」

 

　　值得一提的是，年前，香港中樂團已默默地在為培訓中樂指揮而出力，連續兩年與演藝學院合作舉辦指揮大師班，今個樂季將是第三年舉辦，日期會是明年三月。

 

 

　　註：本文昨天發表於《大公報》的文化版，見報時標題是「閻惠昌關注培育中樂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