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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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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7-01 06:59:56

 
  從這三個旁證,我們可以肯定,《兒安眠》在面世之時,確曾「里巷傳習、遐邇聞名」。
 
  對於《兒安眠》,也有必要認識一下它所屬的電影《生命線》的歷史。據余慕雲《香港電影史話》第二卷所說,該片「敘述一個愛國工程師,怎樣克服種種困難,終於在祖國築成一條對國防、國計民生都有極大貢獻的生命線──鐵路。影片的主題曲和插曲,都鼓吹抗日救國。……當時香港政府為了不願開罪日本帝國主義者,無理地禁止一切直接抗日的言論在香港的傳媒上出現。因此,禁止《生命線》公映,是香港電影史上第一部被禁映的影片。……由於《生命線》的抗日救國宣傳含蓄巧妙……沒指明誰是敵人,令日寇無法通過港府施壓入罪,因此上訴得勝,獲得撤消禁令,原裝公映。公映時叫好叫座,並且獲得廣州當局(西南政府)給與獎狀(一等獎狀),『廣州戲劇電影委員會』亦給與榮譽褒獎……值得特別一提的是,由男主角吳楚帆演唱的《生命線》插曲《不堪重覩舊征袍》流行一時,是香港第一首電影流行歌曲。」(見該書81~82頁)。
 
  也許,正因為《生命線》曾遭禁,以至人們更注視它,由是片中的歌曲也就備受關注。《不堪重覩舊征袍》實际上是粵曲,在《吳楚帆自傳》裡,吳氏也曾提到這首名曲:「《生命線》片中選用一支《不堪重睹舊征袍》做主題歌,是由我主唱的,詞意相當雄渾悲壯,有很多觀眾聽了為之感動落淚,很快就在街坊之間流行了。後來灌音入了唱碟,一直到現在,我們還不時可以從播音機裡聽到它的播送。而且往後計不清了多少次數,我被邀請在各種不同的場合中,作為表演節目之一,反覆把它歌唱出來。3其實,《生命線》裡的歌曲,還不止《不堪重覩舊征袍》和《兒安眠》,還有一首應是用國語唱的主題曲,其曲詞亦有刊於新月唱片的十周年紀念特刊它是由導演關文清作詞,馬國彥作曲,吳楚帆、梁君俠、錢大叔、馮一愚合唱的。在特刊中,這首歌名為「生命線題材曲」。薛后著的《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在第30頁也提到:關文清後來自己編印的詩集《自鳴集》,錄有這主題曲的曲詞。

 

  知道了這些背景後,我們發覺,《兒安眠》這小小歌兒,蘊含的意義可不小!

 

  從前文引述的「新月宣傳部」按語,新月唱片公司是把《兒安眠》稱為「一種最新歌謠」。這種說法,反映當時香港並未有「時代曲」、「流行曲」的觀念,但又感到像《兒安眠》這種歌曲,絕不能類同於當時的主流大眾音樂文化:粵劇粵曲,也就只能夠稱它為「一種最新歌謠」。

 

  容世誠在其《《粵韻留聲──唱片工業與廣東曲藝(1903-1953)》》中已提到:

 

 筆者同意黃志華的說法,要追溯「粵語流行曲」的源頭並不容易。不過筆者也願意指出以下的一條材料。1930年新月唱片第六期的唱片分類中,有「新曲類」一項。在這個類別底下,除了上面提過的《野草閒花》插曲《萬里尋兄詞》,也有由陳翦娜、何理梨合唱灌錄的《雪地陽光》和《國花香》(《新月2》,無頁碼)。兩曲的灌唱者陳翦娜和何理梨是三十年代初廣州女子歌舞團的台柱,主要是在廣州「大新」和「先施」公司的天台遊藝場獻藝。《雪地陽光》和《國花香》兩曲,前者調寄《雨打芭蕉》,後者調寄《走馬》,都是按傳統廣東小曲(「譜子」)譜上新詞。伴奏樂器組合以西樂色士風和吐林必為主(樂手是李佳和郭立志),配以何大傻的二胡和楊祖榮的秦琴。(《新月2》,十)這類新月公司標簽為「新曲」或「新曲體」的唱曲,很可能就是當時廣州歌舞團在「大新」和「先施」天台遊藝場的一種中西樂結合的新型表演項目。從「中西樂結合」(其實西樂才是主要伴奏樂器)和「倚『譜』填詞」兩點看來,三十年代初所謂的「新曲」,已經具備了「粵語流行曲」的部份基本條件。……(《粵韻留聲》頁219

 

顯見,《兒安眠》在新月唱片公司的分類法上,也是屬於「新曲體」的,以此觀之,魯金先生把《兒安眠》稱為粵語流行曲的鼻祖,雖不能說是對的,但也真是頗接近「粵語流行曲」的孕育期的起始之點(源頭)。事實上,容世誠也看漏了,原來早在第五期的新月唱片,就有陳翦娜、何理梨合唱的錄音,即《快活生涯/春郊試舞》,而《新月集》初集裡也有這張唱片的歌曲資料,《快活生涯》一曲調寄《餓馬搖鈴》,《春郊試舞》一曲調寄《鳥聲喧》,當中還有一段介紹:

 

陳翦娜、何理梨,這兩位歌舞明星,無論到那裡去表演,都得着一般人的歡迎。她倆不獨舞蹈超群,對於歌劇也有獨到的好處。廣州女子歌舞團,是靠着她倆來做台柱,她倆最受人歡迎之處,是以能唱新體歌為歸宿。她倆的新體歌,多數是調音在古調,唱時俱用中西音樂來拍和,婉轉的歌喉,襯着柔揚動聽的音樂,沒論誰也,要聽的啊。

 

  陳翦娜、何理梨的《快活生涯/春郊試舞》唱片,也恰逢上競猜新月第五期唱片銷量的「盛事」從《新月2》(19309月出版)末頁的揭曉可知,《快活生涯/春郊試舞》在該期廿八張唱片裡,銷量排名是廿一位,可見不能算暢銷,甚至純音樂唱片《寄生草/雨打芭蕉》和《三醉/楊翠喜》都反而能排名第九和第十!由此推測,陳翦娜、何理梨二人的表演在當時有一定的座力,但所唱的歌曲在大眾間的流傳不太廣。

 

  說來,上海的時代曲,約起源於1930年代,而香港的粵語流行曲的源頭,也幾乎是同步開展的,只是,由於是無意識的,所以只能偶爾見到幾點幾滴,涓涓細流也匯不成。

  容世誠在《粵韻留聲》另一段論述也值得我們注意:

 

  ……張偉的近作《前塵影事》,也提到這一段新月留聲機公司和民新電影公司的製作姻緣:「孫瑜事先請新月留聲機公司將歌曲錄為唱片,一方面公開出售,一方面在電影院裡配合劇情播出。《野草閒花》也因而成為了中國首部『配音有聲片』」鮮為人知的是,伴奏這首電影插曲的,是新月公司的幾位廣東音樂名家。這一類的電影插曲,新月公司將之歸入「新曲」類別,以識別傳統的粵曲曲藝。伴奏《萬里尋兄詞》的樂器組合,有錢廣仁的秦琴、彭國琦的椰胡和高毓彭的梵鈴(即小提琴)。上述幾位傳統廣東音樂樂師,替有聲電影伴奏新型的電影插曲;不知道《萬里尋兄詞》會不會因此而保留某種「廣東味」(即「粵樂風格」),呈現一種「混雜」的城市音樂風格,值得探究。……(《粵韻留聲》頁210

 

  筆者認為,1930年的這次新月留聲機公司和民新電影公司的製作姻緣,對香港本土電影加插歌曲有很好的啟發。在《新月曲集》第二期所刊載的《野草閒花》之《萬里尋兄詞》的序言裡,就如是說:「很相信看過《野草閒花》的,個個都要購買這張唱片,聽過這張唱片之後還要去看看這一套電影。」

 

  從香港電影資料館的《香港電影大全》第一卷所知,估計含有原創電影歌曲的香港電影,最早的一部可能是於19341220日作首次公映的《仕林祭塔》。這裡說「可能」,是謹慎的說法,因為亦可以看到這《香港電影大全》第一卷所記的香港早期電影的資料,缺漏都不少,絕不該作肯定的判斷。接下來的則有19352月公映的《昨日之歌》、《毒玫瑰》、《野花香》、《哥哥我負你》等影片,估計都有原創歌曲加插其中,只是年代太遠,考查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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