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在浸會大學參與了一次「好書會」的活動,與朱耀偉和黃志淙同場,閒話俱圍繞《流聲》和《香港歌詞導賞》兩書而生發。座上,黃志淙屢次感謝筆者對《流聲》一書的誕生的幫忙。其實說到《流聲》一書,真是早在九零年左右商台搞「愛華音樂博覽」的時期就開始孕育。黃志淙還提起一件讓人驚訝的事,原來當年志淙在電台搞回顧香港樂壇的電台廣播特輯時,從中大請來了一位撰搞員作助手,而這位撰稿員不是別人,就是現在大名鼎鼎的黃偉文!
其實黃志淙也是筆者研究粵語歌歷史上的「貴人」。
數這方面的「貴人」,排第一位的是盧國沾前輩。我這一生,受惠了他給的三次機會,當中兩次都是跟粵語歌歷史研究的「事業」有關的(還有一次是榮幸地獲邀一起合作寫《話說填詞》),一次是讓我能在《文匯報》寫「唱足十三年」,一個系統地整理粵語歌歷史的專欄。另一次是把「唱足十三年」的專欄內容化成書本,亦即《粵語流行曲四十年》,這是盧前輩主動向出版社推薦,才成事的。盧前輩這些大恩,除了努力做出成績,大抵也沒法用些甚麼來報答!
至於黃志淙,當年在電台搞「流行音樂創世記」,又準備搞「愛華音樂博覽」,找了筆者一起去搜羅資料。也因為這樣,才得以進入商台的資料室,翻檢許多歷史遺物。那次志淙讓我複印了好一批資料出來,又錄了兩三首五十年代的粵語歌。當時,深恐會給志淙添上太多麻煩,只是憑直覺選取一些覺得重要的文本來影印或錄製,現在想來,可能因此漏掉了許多「寶貝」。但明顯地,沒有志淙這位「貴人」,筆者根本見不着這批資料。轉眼便近二十年了,據知這批資料現在都被封存於遙遠的貨倉內,等同於開封無期,永遠不見天日了。
得見了這批「商台來的粵語歌史料」,眼界大開,感到原先在「唱足十三年」寫的有關前許冠傑時代的粵語歌史,須要大幅改寫,可是當時《粵語流行曲四十年》已經排好版,隨時付梓,能改動的地方已經很少。如此景況,使筆者無奈。直到十年八年後,筆者得到香港藝術發展局資助,才有機會以「商台來的粵語歌史料」為基礎,再加上很多最新收集得的史料,寫成《早期香港粵語流行曲(1950-1974)》。
歷史這個東西,筆者常常比喻為從高樓丟了出去的2000塊拼圖,永遠沒法再全找回來,只能從所找到的拼塊推斷原來的畫面,但是當多找到幾塊,之前的某些推斷往往要推翻。然而,我們又總不能不就眼下見到的拼塊做判斷,否則就根本沒有適合落筆書寫的時候。
處此初十年代的開端,重看近二十年前的《粵語流行曲四十年》,其中有關前許冠傑時代的歷史的述說,受當時的主流論述影響,不對頭的實在太多了。而十年前的《早期香港粵語流行曲(1950-1974)》,也頗有一些地方需要修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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