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到廣州網友開設的「粵語協會」網站瀏覽,看到有一位網友把鄭君綿的《賭仔自嘆》歸入粵曲之列(請問這個曲調曾為哪首粵曲所用過呢?)。這位網友不知何所據,要這樣歸類。在香港人心目中,鄭君綿的《賭仔自嘆》,從來都是粵語流行曲。再說,如果《賭仔自嘆》屬粵曲,據同一曲調填詞的,由沈殿霞唱的《為食經》、尹光唱的《十四座》又算是粵曲?
據知廣州人中也有不少把《分飛燕》視為粵曲,這和香港人向來將之視為粵語流行曲的態度很不同。這又讓我想到,黎彼得據同一曲調填詞,由大AL張武孝唱的《新區自嘆》,難道又算粵曲?
無疑,早期粵語流行曲成份複雜,有改自歐西流行曲的,有改自國語時代曲的,有改自廣東小曲的,也有原創的,而原創裡也有分粵曲風味較濃的以及流行曲風味較強的。筆者個人以為,不管成份如何,最重要的是看唱片公司推出這些歌曲時的定位、其次是看看當時的流行曲歌書有否收載它們。要是唱片公司推出時是把歌曲定位為「粵語流行曲」,則縱使它粵曲風味頗濃,也應將之列為「粵語流行曲」,而不該矯枉過正,硬要將之歸類為「粵曲」。事實上,真要這樣矯枉過正,《鐵塔凌雲》、《浪子心聲》也好應該列為粵曲,因為都有一兩處拖腔哦,前者的曲式更不是AABA,根本無曲式可言。
且另舉一個例,在《香港粵語唱片收藏指南》裡,頁311印有一張標榜「粵語流行曲」的唱片的封面,其中鄭君綿鄭幗寶合灌的《係唔係嘅啫》,其曲調是常見於一些諧趣粵曲的,如果照上面網友的思路,這首《係唔係嘅啫》又應列為「粵曲」了。但且慢……這《係唔係嘅啫》的曲調,追根溯原,乃是國語電影歌曲《王老五》(任光作曲),屬「國語時代曲」,真幸運,這樣的話,它可以算是「粵語流行曲」了。這又讓我想到之前筆者在這裡思索過的問題:為甚麼我們容不下在華語流行曲裡有戲曲味的曲調呢?為何非得把它們圈出去排斥出去?
近日,正在研究崔妙芝於1969年為風行唱片灌錄的,給標榜為「粵語流行曲」的唱片,唱片打頭陣的是《荷花開》,是據《荷花香》(又名《銀塘吐艷》)另填新詞的,據以上思路,這又應該列作「粵曲」?可是唱片最末的一首歌《我愛的是他》,是據國語時代曲《蘋果花》(其實原曲乃是一首日本演歌)填上粵語詞的,嗯,這才算是「粵語流行曲」?
以筆者個人的取態,早期粵語歌無疑應要好好的「查三代」,但如果唱片公司自己已把整張唱片標榜為「粵語流行曲」之作,我們應首先尊重這個事實,而不應以今人之尺度去度量古人。像上述崔妙芝那張唱片,不管是《荷花開》還是《我愛的是他》,都應一概視作「粵語流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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