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霑書房外望」講座筆記

 

　　到香港大學鄧志昂樓聽吳俊雄講黃霑。這是第二次走到港大的鄧志昂樓，上一次，則是為了參觀零五年的「黃霑書房」展覽而來到這座樓房的。也是來到了講座，才想起，原來黃霑離開我們，快將五年了！

 

　　吳俊雄這個講座，是從四年前的「黃霑書房」展覽說起。是的，四年前，參觀過的人大都希望能把黃霑的遺稿遺文整理傳世。但四年過去了，這方面卻好像甚麼都沒有做過出來，比如說黃霑的論文，在網上傳遍天下，但獨欠文字書本的正式出版。

 

　　其實，聽吳俊雄交代過後，可知道整理黃霑遺物是件浩大的「工程」，歌曲手稿逾千件，還有無數的訪問傳真文字（黃霑喜歡通過傳真做訪問）、六十年代至新世紀的專欄文字總約四百萬字，還有無數他與不同的創作合作伙伴的交流文字，走進其間，層層疊疊，仿如一個無邊無岸的宇宙，人若沉浸其中，完全可以出不來。這四年來，只不過是做了最基本的清點工序罷了。

 

　　吳俊雄在這個「書房宇宙」進出過無數次後，梳理出一點看法，在講座上跟大家分享。他覺得黃霑既是創作人，也是學者，也是評論人，多年來他不斷自省他自己的流行音樂創作。

 

　　吳俊雄引錄了一段黃霑早年的專欄文字，其中說：「流行音樂，其實是現代民歌。民歌，哪有深奧的？」這可說是黃霑創作流行音樂的第一宗旨，再簡明點說就是要「親民」，而要親民就要通過市場，走進市場。吳俊雄認為，黃霑對「市場」並無負面看法。由於以親民為創作宗旨，他從不區分雅俗的疆界，中西也完全可以合璧。

 

　　作品淺白而能動人，其實更須講究技巧、感覺以及真實的感情。

 

　　不少人認為黃霑是天才，吳俊雄說，黃霑從不覺得自己是天才，吳亦看到，「天才」於微時的努力勤奮，是鮮為人知而已。黃霑於中小學階段，中文學習就已很用心，吳俊雄展示了幾頁黃霑求學時期課本上的鉛筆注記，包括一頁李清照《武陵春》詞，看得出真是頗用心學習和思考的。然後吳又展示了一些黃霑賴以自學旋律創作及和聲等的書本，這些努力，當然不會為外人所知。再說，黃霑五十年代中期，十五、六歲的時候便跟着口琴老師梁日昭跑江湖，很年青就闖流行音樂國度的「木人巷」，頻向音樂大師作詞大家偷師，這些少年時代的因緣際遇，對於「天才」的造就，絕對不可少。

 

　　對於黃霑這位「天才」，吳俊雄還另外強調了兩點，一是黃霑是很勤於對作品的修改的，另一是他亦樂於「群體協作」 ── 看似是個人創作，但其實是不可能不跟他人協作的，須講求合作的細藝，因不同的天才而碰撞出不同的火花！此外，吳俊雄也說到天才與社會環境的關係，也就是有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天才的才華方能用武有地。

 

　　在座有人提出，以霑叔為例，殖民地教育似乎並沒有扼殺像霑叔這樣的中文猛人，嗯，這也真是很吊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