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當年的笛子老師楊寶信推介,前晚老遠跑到薄扶林的演藝學院伯大尼古蹟校園去欣賞「鄧鉅威文憑畢業音樂會」。鄧是粵曲拍和樂隊的頭架,據早前楊老師向筆者的介紹,他為了進修樂藝,把生計暫且擱下,重進校園,為的是更好的掌握粵曲拍和之道。聞得此說,眼見粵劇粵曲大勢不佳而有這樣的痴人,粵劇粵曲的前景還是讓人有點希望。
在演出地點惠康劇院(我相信是葉惠康而不是百佳惠康的惠康吧),更碰到幾位當年女青年會中樂團的團友,人大了,想不到興趣都能向粵曲轉移。事實上和我一起來的朋友亦是當年的團友,而近年且學唱粵曲呢!楊老師是晚也是拍和成員之一,他加入「斯是樂室」轉玩粵曲拍和也有好些年頭了。坦白說,粵曲拍和跟一般中樂演奏完全是兩回事,筆者是深深佩服楊老師能夠游刃於兩種音樂藝術範疇之間。
準確點說,這「音樂會」其實是粵曲演唱晚會,整晚唱了五首粵曲,器樂演奏僅有一首《禪院鐘聲》。筆者平日絕少聽粵曲,所以是晚只是抱着見識和學習的態度來聆賞,對演出實況說不出多少門道。
看鄧鉅威在場刊的前言說:「粵曲?好易玩啫!有譜咪識玩啦。」這是數年前我與「斯是樂室」的朋友們一句常說的口頭禪。但經過數年來每星期的拍和練習,不斷被那叮板譜、工尺譜,甚至簡譜的衝擊下,這句口頭禪已成絕響。因為不懂粵曲,真是有譜都寸步難行。約兩年前,毅然投考演藝學院戲曲課程的「粵曲音樂伴奏課程」,有幸被取錄成為超齡學生,……節目中的《顰卿咽淚葬花魂》是特別為是次音樂會新編的曲目,是我為唱腔設計及音樂設計的處女作。當初收到鄧小姐交來的曲詞初稿,真不知如何落筆。幸好平常在粵曲樂理課堂上都經常要作一點唱腔設計……我們可以再次認識到粵曲拍和跟中樂演奏確非一碼事,而筆者也很高興看到樂手們還嘗試創作粵曲,事實上,這首《顰卿咽淚葬花魂》是「斯是樂室」三位樂手合作的成果,場刊還有另兩位合力創作者的感言。聽這作品的演出效果,明顯是有可改進之處,但筆者相信首先還是要讚許敢於嘗試創作的精神,也委實需要有更多人來寫,粵曲的前景才更見光明。
場刊裡有關《禪院鐘聲》的樂曲說明,值得引錄一下:
《禪院鐘聲》是已故粵樂名家崔蔚林先生的作品。崔先生是番禺南村人氏,1938年到香港,以伴奏粵曲、粵劇及錄製粵曲唱片為業。1952年回到廣州,在珠江劇團及廣東粵劇院工作。《禪院鐘聲》是他最著名的作品。
此曲原本的寫作動機已不可考,惟根據洞簫名家譚寶碩先生提及,有一次在他演奏完此曲之後,座上有一位崔蔚林先生的後人上前與他見面,並指出此曲是崔先生在1939年正逢亂世之時,於油麻地榕樹頭一面耳聞廟堂唸經聲,一面聽到日冠空襲,感觸之餘而寫下的作品。
《禪院鐘聲》是著名的乙反調曲子,也是罕有以「龍門三鼓浪」方式收結的作品,真是廣東音樂裡的奇珍。場刊裡還說,是曲「雖然借用了『禪院』之名,意為求平和與寧靜,但實際的音樂卻讓人有觸動心底的感傷。第二部份由反覆三次從慢漸快的段落組成,音樂從慢的節奏中漸漸活躍起來,含蓄地表現了人們展望未來,對光明的企盼。」如此說來,鄭錦昌那個流行曲版本,就只是片面強調了傷感的那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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