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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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16 07:22:46
我只願在情人節這一天能「如常」地度過。倘若今天一切如常,而仍然有信心大家能夠繼續走到明天去,我又何須假借一束據說溫馨浪漫的紅玫瑰,來印證我們所過的眾多昨天都是溫馨浪漫的,甚至相信未來也必可如此。送與不送,原甭掛齒。但,我為甚麼選擇不送呢?先前還可推說忘了這無關痛癢的問題,如今想起了一大堆,我又怎樣呢?聰明的商人、廣告人、 電視人乘着一眾空虛所製造出來的風氣,令到社會上不少人都送了,而我卻不肯,說穿了其實都受着同一樣的牽引,墮進同一的局裡。既然同為局中人,反過來我又好像對世人的欣賞多了一點。無論情願、被迫、半推半就,無論如何被資本家剝削,中了廣告商的着,至少他們確曾想過令他們的那一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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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最最擔憂的是,倘若今個情人節在我「非常男人地」埋首工作的時候,忽然有人把一束鮮花送到我的辦公室來,我會怎樣呢?(莫自大。)
基於這樣的事從未發生過,我只好盡我所能想像一下當時可能的情景與心情。
首先當然會芳心大亂了。待稍為平復下來,開始留意周圍的目光之後,尷尬地便會想起如何安置這束花的問題來。一個男子的辦公桌上又怎會恆常地放着插鮮花的瓶子呢?
花終於插好了。解決了這個實際的問題後,像我這樣多心的人,自然又會想想 ── 旁人會怎樣看我呢?倘若我的同事因着這束花的緣故,以為我已經是某人的男友(男人),那樣便不好了。我當然明白一束花只是代表一份心意,那條絲帶解開來便應棄掉,而不該繫在我的脖子上,向世人宣布我是送花者的某人。但這個世界卻往往寧願尊重主權而不一定是人權的:名花既有主,便不好意思再約他吃飯行街看電影了。要是這個世界不是這樣,也許我會收得從容一點……。
我又胡思亂想了。為甚麼我不能感受收花這樣單純的喜悅呢?說起來也不是不可憐的,我其實好希望我可以因着簡單不過的一些舉止和心意而喜悅。說到底,也許是我這個男子不懂得怎樣從容地接受人家對我好。
寧願心懷叵測,也不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