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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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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1-25 09:27:34

 
  卡龍這篇文章,原發表在1982年由香港業餘填詞人協會舉辦的「全港學界歌詞創作大賽」的決賽晚會場刊。此文的價值在於他談到自己的歌詞作品如:《黃沙萬里》、《人似浪花》、《倩影》等等的創作心路。
 
  作者通常都不願意解釋自己的作品。看看評論者的分析,聽聽意見者的感受,有時可以使作品變得更有趣。傳統習慣養成,文字作品是要經過接受者的各方詮釋和自由發揮,才可以顯示出作品的內涵和意義的外延。
 
  然則,這理念無須因思想慣例而僵化。看過Pete Seeger, Leonard Cohen Sky樂隊在唱片封套內為自己的作品寫說明,寫註腳,趣味盎然。分別是,他們是追尋真理的民歌手,敏銳焦慮的詩人和追求美藝的音樂大師,而我則不是。
 
  黃沙萬里:倘若這首歌曲真的有甚麼可以和「文學」扯上關係的地方,相信只有「三毛」這兩個字所起的神奇作用。「給三毛」只是借題發揮。事實上,除了三毛的第一本小說《撒哈拉的故事》是我懷着好奇和趣味閱讀的心理一口氣看完之外,其它的三毛著作,沒有一本揭過超過十頁。縱然我將三毛借題發揮到對中國河山的熱愛這個題材上,可觀處亦不多。作品完成後,自己的感覺是,歌詞只承載了平面的浪漫感情、俘泛的民族主義。過份無根的傷感。表現了稚氣和不成熟。今日看來,還有一份phony的感覺。

 

  人似浪花:倘若有機會的話,我願意重寫這一首作品。Jains Ian的女性化,傷感和自憐驅使我在填寫這首歌詞的時候,喪失性別自覺的能力。「人在笑,蟬在叫」這些語句,我相信應該屬於十六歲中五少女學生的多愁善感世界。唱歌的徐小鳳,寫詞的卡龍已經太老。另一首稚嫩和phony的作品。

 

  倩影:我不介意寫一些很商業化的作品,但這首歌曲極之流行及播放率極高的確使我有一點不自在的感覺。播放率愈高,歌詞中已被留意的缺點愈顯得放大。幸好,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

 

  煙外曉雲輕:和湯正川合寫。完成時間前後不超過四十分鐘。那是我最喜愛的一首商業化流行曲,軟綿綿的一首抒情歌曲,沒有意思,沒有內容。無病呻吟是你和我的通病。但我相信《煙外曉雲輕》對們何人的思想和意識都沒有害處。

 

  老人與海:我相信很多人都未能看出歌詞的意思與原著(海明威)和原作(靳鐵章)都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對峙。甚至評論者周慕瑜亦以珠玉在前而將這首歌詞和靳鐵章的《老人與海》相提並論。據我的了解,海明威的《老人與海》是一種積極的人文主義、人本主義精神,人未必定勝天,但本着意志力卻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克服環境、克服大自然。海明威的《老人與海》熱愛生命、歌頌生命。卡龍顯然缺乏這重澎湃豪情。粵語版本《老人與海》的老人卻是自然界的犧牲者。年老在意志力被高估,以及在自然界的誘惑和迷亂之下,作出錯誤決定,最後為自然界所吞噬。黯然的宿命論,你可以說我人生觀灰澀,讓我閉門懺悔,但請不要和靳鐵章比較。

 

  :這是我最喜歡的小品式歌詞。最初的靈感來自馬田史葛西斯的《的士司機》,羅拔迪尼路說他希望下一場大雨,將城市的骯髒及罪惡一併洗去。《雨》寫成之後,效果與《的士司機》這個靈感贊助者要表達的相去甚遠。沒有慣怒、沒有激情、甚至沒有理想。原曲的輕快節奏與溫情的民歌風格是決定性的因素。

 

  夜海港Edith Piaf的《Autumn Leaves》。倘若依照原來的意境來譯寫,必然有粵曲小調的閨秀怨氣。夜鶯式的歌曲,枯葉過窗前,悽怨的等待,威利唱來會顯得造作。《夜海港》只是一部攝影機,混和着聲和影,純自然主義的描寫,不着跡於內涵,是自己聽得舒服的一首歌曲。

 

  夜行火車:倘若有人覺得這首歌曲太日本化,那是由於那人對岸田智史的印象太深刻。我寫的相信還是很現實的香港。以香港火車為意象中心而寫出的文字作品,最深刻印象的應該是余光中來港任教於中文大學不久所寫的一首詩,名字已經不記得(拒絕去記起)。先生來港所寫的一些文字、詩歌,比起他以前的純文藝風範自有不同。立場鮮明,並且帶有一定的政治使命。提不起興趣看先生的作品多年,但《夜行火車》卻的確多得他的一點啟示。然而,倘若真的要將《夜行火車》的感情和任何作品比較的話,我寧可選取Crosby, Stills Nash的《Merekesh Express》。不同的是,六十年代的嬉皮士,可以從一個失落的城市逃離到不存在的思想世界,而八十年代香港竹敏感青年,在選擇逃離城市的時候,卻不自覺的奔向次一個未可知的年代,吾可知的地域,尤其是那些選擇火車作為交通工具的。

 

 

  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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