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笑姻緣（又名「唐伯虎點秋香」）》之《求神》小曲考

 

　　聽表弟說，以前李我講天空小說，例必以林浩然作曲的粵樂《一帆風順》作開場曲的。然後他問：「林浩然可還有別的名作？」

 

　　對我來說，林浩然的《一帆風順》並沒有怎樣聽聞過，卻知道林氏有一首流傳得很廣的作品，那就是給借用作小曲，在任白的粵劇《唐伯虎點秋香》裡，填了這樣的唱詞：「求神，求神，誠心禮佛來求良緣，同小姐你初初見面……」可說是深入人心的一闋曲詞，而林氏所作的旋律亦同樣得以獲人們傳唱不息。

 

　　說起來，原來「求神」這段曲詞都有兩個版本，另一個是「求神，求神，誠心禮佛來求靈神，同小姐你三生有幸……」張國榮等後一輩的藝人，唱的多是這個版本。

 

　　我想，在任白之前，這闋小曲還曾有另一個流傳亦很廣的版本，那就是上世紀五十年代初電影《唔嫁》（1951年12月21日首映）裡面的插曲，是芳艷芬和李海泉合唱的：

 

　　「（女）繁華，繁華，奴心蘊情苗情芽，奴甘把青春放下，奴不慕洋場繁華，早已決定我唔嫁……（男）你咪話話唔嫁咁話，真~似~紙紮下扒，你咪話唔嫁咁話，收尾因住攝灶罅……」

 

　　這闋小曲，原名《百鳥和鳴》，據對廣東音樂歷史認識甚深的鄭偉滔先生的考證，這首樂曲首次灌成唱片的年份是1936年，是和聲唱片第十五期的出品。在這個錄音裡，林浩然自己親自吹色士風的。

 

　　很遺憾，對於林浩然其人，筆者所知極有限，沒法多作介紹。唯一知道的是，除了上述的《百鳥和鳴》和《一帆風順》，他還寫過不少粵樂譜子，手頭存有的「歌林曲譜」複印本，就有他寫的《歸帆》、《歌舞昇平》、《絕代佳人》、《鳳求凰》、《含羞草》、《情郎》、《海上風雲》、《農村樂》、《俠骨柔腸》等等純音樂作品。其中《鳳求凰》好像也有借用為粵劇小曲的，其他的卻都只是見過紙上音符，完全無緣聽過唱片錄音。

 

　　這裡我倒想到，很多粵樂譜子創作，往往是因為給借用去填詞，而且是填成大眾喜聞樂聽的曲詞，才得以廣為流傳；不曾獲借用的去填詞的，則多會變得無聲無息，無人知曉。「曲以詞傳」，似乎是粵曲粵樂裡的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不過，傳是傳了，作曲者是誰，填詞人是誰，卻又都是不傳的，就以上舉三段曲詞來說，想查考詞是誰填的，甚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