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

 

　　儘管這一陣子，音樂記者每問及蔡楓華為何重唱《一水隔天涯》，他都強調不是迎合懷舊潮流，只是他送別朋友時想到這首他喜歡的舊歌，有一唱的衝動。然而，無論如何，如今這個環境來重唱《一水隔天涯》，真只能歸入懷舊現象，申辯無效。

 

　　再者，由於移民成風，唱離別心緒的歌這一年來鋒頭也很勁，《友誼之光》、《祝福》、《大約在冬季》、《人生何處不相逢》等正是好例子，蔡楓華大概也是想到《一水隔天涯》會投合這種市場需要罷！

 

　　他的最新大碟中，就正有一首描寫這一代人「溜」的心態的作品：《一代人》，作曲的是蔡楓華自己，詞由林夕填。

 

　　說起來，早在今年一月尾，便知道蔡楓華有這首《一代人》的新歌。事緣一次跟林夕閒談，原來他很介懷我的文字曾說他非情歌產量太少，他解釋不是太多監製肯接受非情歌之餘，卻又興奮的表示近期為蔡楓華寫了一首，題材敏感，用字於他來說也覺尖銳了。

 

　　原來這《一代人》的題材是蔡楓華主動提議林夕寫的，故林夕也放膽寫尖銳一點，不料對方還一字不改的便收了貨。

 

　　《一代人》的音樂不算悅耳，而歌詞尖銳得來實在也很含蓄，如開首提綱挈領式的四句：

                        仍然高溫的太陽，到處製造黃昏，

                        誰人此刻身處遠岸，望見月亮移近。

 

　　似乎用自然景象來說明「紅日雖方中」，已很多人覺得「直是近黃昏」，於是跑到遠方……不過，歌詞字面上還是教人難準確揣摸。

 

　　歌詞的基調是對「溜」派不以為然的，從「一點轉化，怎麼竟要害怕……遠近也是家，也是身處天腳下，從此一切光輝，都要貢獻給別人榮耀」便可得知。

 

　　林夕這詞，予我的感覺是有佳句而欠佳篇，又由於許多句子太溫柔敦厚，反而不像《Charlie Charlie》的辛辣那樣叫人快意。

 

 

 

　　本文原刊於1989年3月20日《香港商報》「請君紙上聽」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