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覺得》

 

　　又是孫偉明作曲編曲的作品。他的曲子都有個特色，就是常常很注重鋼琴的運用，或許，這與他會彈鋼琴有點關係罷。而恰恰這首《曾覺得》，也是由孫偉明親自彈錄鋼琴伴奏的。

 

　　這《曾覺得》的旋律，不算太醉人，然而經過悉心的音樂編排，卻也能頓挫有致，從主歌到副歌，感情張力不斷拉緊，而歌曲由高潮回落以至曲終，情感還是綿延無盡，似止而未止。

 

　　顧歌名而知內容，《曾覺得》有「曾經」之意，而通常一有「曾經」這個虛詞，就讓人想到昨天遇見過夢想過的事情，已成過去，今天不可能再遇見再作同樣的夢想，在感情方面不會太好過了。

 

　　事實上，林夕在這《曾覺得》中所寫的歌詞內容，就是以往的夢想與憧憬的幻滅。

                        ……曾被書本無理壓迫，不了解一生太多空曠，

                        曾覺得未來可一手去創，似作文只須寫出我的志願……

                        曾覺得若然將心聲細說，你我都因此會珍惜與感動，

                        然後彼此難以有空，所說的一早已不可信……

 

　　許多的曾經，當中有完美的理想、主觀的希冀或自以為是的委屈，然而，都是出於對這個世界的不了解、誤解以至錯覺而已，正如上引歌詞的一句：「不了解一生太多……」

 

　　詞的副歌就說得更清楚：「以往幼稚誤解，活在世上，多麼有趣，那發覺願望也會老去……」充滿感慨，不過，最後又竭力要救出自己：「看錯了只好當思想喝醉」，語意中既承認當初的幼稚，又不甘舊夢的幻滅，而接着的末句：「你與我怎會這麼老去！」不甘之情更甚，似乎要停住時間以至把時間倒流，以成熟的思想再享用光陰建立事業追求生趣。

 

　　《曾覺得》是由張立基主唱的，從未來偶像冠軍到現在的第四張個人唱片，張立基的唱功是明顯地進步了，聽他唱此曲，便是一個明證。

 

 

 

　　本文原刊於1989年2月20日《香港商報》「請君紙上聽」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