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新人不斷湧現，幾許是連名字也未記得牢便湮沒在新歌手群中。

 

　　今年九月份的兩位女新人李明珠和江欣燕，似乎也有這樣的危機，其唱片都未引起太大注意，江欣燕勝在有電視台的優勢，而李明珠則連這一點都沒有。然而，以歌而論，李明珠的個人大碟中，也不乏好歌，而今天介紹的《突然》就是。

 

　　《突然》是由杜自持作曲、林夕填詞的。整首歌曲長五分二十秒，但聽來一點都不覺得冗長，因為音樂頗抒情悅耳，也可以說是似曾相識，其副歌就讓我想到以前黃寶欣主唱的一首《I’m Your Friend I’m Your Lover》，有個別樂句是很近似的。另一方面，主歌旋律的起跌，則讓我聯想起林憶蓮的某些歌。這似是本地音樂創作經常暴露的弱點之一，旋律常有別人的影子。但談論如何，這仍是一闋創作的旋律。

 

　　杜自持的旋律配上林夕的詞，這歌才顯得更吸引，事實上，林夕的第一、二段歌詞已寫得很有戲劇性：

 

                期待你突然，偷偷躲於我家，

就在我轉身之際，遮掩我的雙眼吧！

                期待你突然，伸出一雙手，

                就像以往的姿勢，拉緊我的衣袖。……

 

　　是熱戀情人間常有的嬉戲，電視電影也太多這類歡樂場面。然而詞中所描述的這些嬉戲，都只是「期待」，則歡樂場面倒變成另一些情緒的反襯。期待的初期，心情也許還蠻好，只是「黑夜仍然平靜……原來全部是造夢，每一次盡是撲空。」這就等於心情由沸點降至冰點，滋味絕不好受。

 

　　寫情變的歌詞實在太多，林夕這首《突然》特別之處也就是若無其事的先以平靜中期待着歡樂的心情開始，造成很大的跌宕。詞寫到最後，還是痴情夢醒的：「終於等到目前，才慢慢默認，無人能活在昨天，愛亦是偶然！」歌曲結尾的色士風，也是一絕，讓整個作品餘音繚繞。

 

 

　　原文刊於1988年10月24日《香港商報》「請君紙上聽」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