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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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09 08:44:58
在《四虎將》(The Professionals)裡,有關革命的事情,全部是通過電影裡的角色的對話中呈現的。李歐梵說:「片中對話之精彩,乃西部片中所罕見,字字精簡有力5。」但筆者倒是覺得,這電影也太倚靠對白來敘事了。
影片裡,Rico、Dolworth和Raza曾經一同共事墨西哥革命領袖維拉。
當Rico和Dolworth向Raza的巢穴進發時,途中想起附近有一個亂葬崗。Dolworth對Rico說:「有些好友葬在那裡」,Rico回說:「葬的也有不少敵人」,Dolworth:「我們人數,武器都不及,但仍緊守山頭。」Rico:「對,但現在誰在乎?或甚至還記得。就今早來說,被我們擊斃的人,還跟聯邦奮鬥,而不是打劫過路客……」
這是影片中第一次提到當年的革命行動,但基調是悲涼的,大有「王圖霸業成何用,楸梧遠近千官塚」,「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之慨。
在上一節,Dolworth向Hans Ehrengard敘述過Rico太太的故事後,Hans Ehrengard曾問:「美國人參加墨西哥革命幹嘛?」Dolworth回答:「也許只有一個革命,從開始一來只這一個,好人對抗壞人,問題是,誰是好人?」此處,革命變得虛無,讓人迷失。其實Dolworth當年是挺投入革命的。這從後來Mraia Grant問他:「(參加這場革命)沒別的了嗎?甚至不是為錢?」Dolworth:「從沒有付錢給我。」Mraia Grant:「但你留下來,你和Rico(為革命)奮鬥了六年,在最慘淡的時間。」在旁的Rico說:「不再是我們的戰爭了。」
對於革命,在影片最後的一場激戰的間隙裡,Raza與Dolworth有一段點睛式的對話:
Raza: ……為錢而死,真的很笨。
Dolworth: 為女人而死更笨,任何女人,甚至是她(Mraia Grant)
Raza: 你想我們在這兒還要多久?
Dolworth: 兩個小時,然後發生的事,就不重要了。
他會再度成為J. W. Grant的太太
Raza: 甚麼都沒變!她是我的女人,從前,現在,永遠。
Dolworth: 沒有甚麼事是永遠的,除了死以外。
問法羅,問法蘭西斯可,問亂葬崗裡面的人。
Raza: 他們為信仰而死。
Dolworth: 革命信仰?戰火停下,死人都埋好時,由政客接管。
總結:白努力一場!
Raza: 所以,你要完美或是甚麼都不要,你太浪漫。
夥計,革命就像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一開始,她是個女神,神聖的理由,
但是每個愛情故事都有可怕的敵人……
Dolworth: 時間!
Raza: 我們看她一如她的身份,
革命不是女神,只是個蕩婦,一點也不神聖,不完美,
所以我們跑了,再找另一個愛人,另一個理由,
快,低級的韻事,只要性慾不要愛情,熱情但不同情,
沒有愛,沒有理由,我們甚麼都不是。
我們留下來是因為我們相信,
我們離開是因為幻滅,
我們回來是因為迷失,
我們死是因為我們承諾。
這段對白,完成了影片對革命的想像和評斷,把參加革命比作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又把革命比喻為會變的女性──開始時候是女神,隨着時間的推移,會變成蕩婦!做為觀眾,舒舒服服坐在梳化聆聽這些說法,想像到革命就是如此這般,接下來的想法會否是:革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後乖乖認命,接受當下的管治。
又或者,會有觀眾如筆者?覺得生命的價值,總需通過追求信仰、信念以至真善美來體現和彰顯,於是當革命還是女神的時候,會毫不猶豫的投身她的懷抱,當發覺她已變成蕩婦,只好跑開。要是這樣,這影片還不至於保守過頭,足以消除一切革命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