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AL《鐵馬縱橫》的曲調

 

　　偶然翻舊歌書，翻到大AL張武孝的一首老歌《鐵馬縱橫》，那是黎彼得填的詞：

 

                車來車往失失慌，行快爬頭招禍降，

                聯群稱幫又結黨，滿懷熱血去認好漢。

                累街坊，日夜心寒，顧住遲早會瞓病床。……

 

然後想到，我一直都不知這《鐵馬縱橫》的曲調的出處，於是便請教了對廣東小曲非常熟悉的網友ming兄，他立刻就給了我一個準確的答案：那小曲的名字喚作《醉頭陀》，他還說應該是陳冠卿所創作的。

 

　　知道曲名後，便立刻找找自己的廣東音樂藏譜，有否《醉頭陀》，卻也很快就從一冊由廣東省曲藝家協會編的《小曲三百首》裡找到。只是，這曲譜的第一行跟《鐵馬縱橫》的音調頗不同，也怪不得之前瀏覽這《小曲三百首》時，發現不了《醉頭陀》就是《鐵馬縱橫》音調的原型。

 

　　記得當年《鐵馬縱橫》流行的時候，曾試過憑音樂把曲譜記下來，覺得是mi la mi re mi mi mi，la do la la mi re do re，la la mi mi re do re mi，re la do re do re mi re……（藍色字是低音），但看《小曲三百首》的《醉頭陀》，竟是用乙反調式來記譜的，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這又讓我多認識一個乙反調與西洋小調並存的實際曲例。

 

　　再說，《小曲三百首》的《醉頭陀》曲譜，跟《鐵馬縱橫》乃是變體的關係，而不是直接據《醉頭陀》填詞。這方面亦可說明用這些「傳統」小曲配歌詞，彈性是很大的，亦即旋律的改變幅度是可以很大的。真是譜是死的，人是活的！

 

　　粵曲《碧海狂僧》（何非凡的名曲，徐小鳳倒也有錄音版本）也有用過《醉頭陀》配詞，同樣也是自成一個變體，與《鐵馬縱橫》又有所差異的。下面就是《碧海狂僧》裡唱到調寄《醉頭陀》的那段曲詞，以括號括着的是明顯的襯字，但其實「四十而嫁我也當佢係小孩」、「一腳踢開果個佛如來」裡的「我也」、「係」、「果個」亦屬襯字。

 

                （咪話）僧人聚婦不應該，（我）頭髮依然頂上蓋，

                （咪話）年齡相差十數載，（我話）老婆越老越可愛，

                （你）有青春，有熱情，四十而嫁我也當佢係小孩，

                （我）報姐恩，報姐情，一腳踢開果個佛如來……

 

　　下面，則以《鐵馬縱橫》為依據，整理出一個以乙反調記譜的《醉頭陀》變體譜子來。當中，過門裡的所有fa音（當然那其實不是十二平均律裡的fa音），換成mi音也是可以的，這亦是廣東乙反調有趣之處。要特別補充一說的是，這過門樂句在原來的《醉頭陀》裡，亦屬固定貫串，多次變化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