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江長篇(19)

 

                長城憑弔，無語唏噓，曾勇擋炮火戰車。

                長城萬里，曾見興衰，曾滿載山河血淚。

                長城憑弔，無語唏噓，曾記寫每篇國史。

                長城萬里，雄踞邊疆，惟有它功成不退。

                念往日戰雲一再起，防邊陲壯懷不言累，

                如鐵牆英勇的守據，原是我中華的堡壘。

                長城憑弔，無語唏噓！如勇者無畏無懼，

                長城萬里，雄偉悲壯，曾引出多少詩句！

                        《萬里長城》　曲：黎小田　唱：張偉文

 

　　這首《萬里長城》，後來又給徐小明重唱，但唱片公司卻搞錯了填詞者，在歌紙上標了由盧國沾填詞。

 

　　對於這首《萬里長城》，當年鄭國江曾向記者表示，他在讀書時期曾讀過一首「長城謠」的詩，對它印象深刻，到了台灣的《龍的傳人》流行時，也令他強烈地渴望可以寫一首民族意識較強的歌，恰巧黎小田寫了首新曲，旋律拍子都很適合這個意念，於是便寫下了這首《萬里長城》，只是，看這首歌詞，只感到鄭國江忙於羅列長城值得歌頌的點子，卻忘了投入他自己的感情。而最敗筆就是才落筆第二句就來句「無語唏噓」，把本來可以很豐富的感情完全壓平了，獨剩唏噓，其實，詞中有些警句如「雄踞邊疆，惟有它功成不退」所包含的情思，又豈是「唏噓」二字所概括得了的！

 

　　比較起來，還是《中國眼睛》來得深情。「眼睛多漂亮像鳳凰，憂鬱又帶點倔強」，整篇歌詞把中華大地比作眼睛（很抽象哩，當然，或者亦可理解為「中國人的眼睛」），而劈頭就以鳳凰相喻，接着以「憂鬱」和「倔強」點出這「眼神」所流露出的性格，既是讚美，又是憐惜，而這兩句的措詞，予人很自然而由衷的感覺。

 

　　「分黑白的眼，請你用心看，卻請不要問，哭過幾多趟？」這幾句中的「眼」字，可圈可點，是繼續比喻中華大地的那個「眼」，抑是你的「眼」呢？而筆者猜，是「你」的「眼」，但為甚麼只許「用心看」而不許問「哭過幾多趟」？這裡面的潛台詞該是：這隻「中國眼睛」已經哭得太多，哭得不想說話，「你」是能分是非黑白的，請自己用心看吧！接着的歌詞，就是解說「哭」的原因：「眼中的故事，沒法淡忘，輕風在說心在唱，水本十分壯，山也十分壯，卻偏遭踐踏，災劫天天降」。這幾句歌詞大略可等於毛澤東的《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中的「長夜難明赤縣天，百年魔怪舞翩蹮」兩句的內容。不過，鄭詞寫來更帶點沉鬰。

 

　　歌詞最後幾句：「眼裡思想，願你願你思量；眼裡憂鬱，沒法沒法隱藏」正是承接「分黑白的眼，請你用心看」而來的，不知詞中「思想」二字，是否包含「馬克思思想」、「毛澤東思想」諸如此類的「思想」？

 

　　《中國眼睛》的結構很嚴謹，運筆也曲折含蓄，企圖在如此小的篇幅內抒發複雜的家國情懷，其志不小，但篇幅實在太小，只感到未能完全盛下鄭國江的深情。不過，這《中國眼睛》始終是鄭國江的佳作！

 

 

 

 

註：《中國眼睛》的整首歌詞見第十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