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聯合文學》特輯之「詞家詩情」,第二個出場的是陳克華,他早年為蘇芮寫的作品,相信香港樂迷應有印象。這裡且看他如何道出寫歌詞的甘苦。
我寫詩而又寫歌詞,知道的人或許要以為,兩者之間存在著一種甚麼樣的關係。事實上,兩者應是毫不相干的,原因只是我可以嘗試另一種文字的舞弄,我必須承認,詩是自由的,有時甚至我不管讀者,但歌詞依附著音樂,不可控制的變數太多。
包括:唱片公司老闆或製作人對某一個字眼或字辭過敏,作曲人在錄音間裡更改旋律,歌者堅持轉音處唱得不順,甚或某一個字唱的時候唇形不佳,影響鏡頭中她的美貌,是一件十分令人沮喪的事。更令人沮喪的是,歌詞必須押韻。這在現代詩裡奮鬥了很久才掙得的一點自由,在寫歌詞時似乎毫無轉圜的餘地。不押韻就硬是不能聽,屢試不爽。
陳克華所縷述的沮喪事情,我原以為,只有粵語歌填詞人才會遇到,尤其是如「歌者堅持轉音處唱得不順」、「某一個字唱的時候唇形不佳」等,卻原來,國語歌的寫詞人,也一樣有此等煩惱。不過,這等煩惱,對於業餘寫詞人來說,可謂如向夏蟲語冰,根本不能想像。
至於押韻問題,倒是本地一些樂隊更前衛,像Beyond,他們早就寫無韻或很少押韻的歌詞,當然,這也可能反映了他們中文水平有限,又或對音樂文字要押韻的重要程度的認識並不足。韻文在歌曲中的作用,不僅是讓唱者易記那末簡單,而是跟調性旋律緊密配合,互相呼應,使歌曲的韻律美更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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