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是尋常──說《皇后大道東》(15)

 　　 

　　梅艷芳主唱的《似是故人來》，頭三段從回憶到眼前，到第四段一開始卻從遙想未來寫起：

 

　　「何日再在何地再聚說今夜真暖。」

 

　　在時空上極富變化，但歌詞隨即轉到感情的抒發：「無份有緣回憶不斷生命卻苦短，一種相思兩段苦戀半生說沒完……」件件都是無奈痛苦的事兒，而歸納一句卻是得不到，因得不到而使內心受折磨，是只會隨日子的久遠而益發加強，所以，詞人到此嘆喟了一句：「在年月深淵、望明月遠遠想像你憂怨。」這裡無論是時間上和空間上都十分開闊，闊得真像個無底深淵，末尾「想像你憂怨」彷彿電影蒙太奇把兩個不空間並置在一起，一經映照，憂怨更深。

 

　　詞的最後一段，「離別以前未知相對當日那麼好」一句就像由納蘭容若名句：「當時只道是尋常」化出，因錯過而唏噓、因追悔卻不及，那種複雜的心情，盡在其中，當然，處在這「年月深淵」，最大的願望就是早日得到，但要是有緣卻需「十年後雙雙，萬年後對對」，恐怕未等到已經給折磨死了，「只恨看不到」是一個特大的感慨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