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句音樂化──說《皇后大道東》(14)

　　

 　　《似是故人來》的歌詞，基本上是回憶與思念，但是由於其描寫的時空不斷變化，所以絕不呆板。

 

　　首段既是回憶，也是總寫，總寫世間一切得不到的感情：「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總是最登對」。時人在愛情上已有名句：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林夕這裡做了如何把名句隱括入詞的範例，事實上，填寫歌詞從來都在做類似的工作，正如這首段歌詞的另一句：

 

　　「三餐一宿也共一雙，到底會是誰？」

 

　　平日我們大概只會說：「到底誰會是跟我雙宿雙棲的終生伴侶」之類，卻不會說如此音樂化的語言，填詞高手正能把平常語變化為音樂化語言，和諧而優美。

 

　　第二段寫的也是回憶，但由於詞人沒點明，遂有回憶事如眼前事，虛而變實：「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戲……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這前事竟是如許複雜的感情，戲中情與現實中的情相映更苦，更妙的是這種加倍寫法在一句之內便幾意足，實在教筆者嘖嘖稱奇。試以「恨台上……」這句為例，把「卿卿我我」拆開，成為互文見義，詳言之是，「台上我和別的演員正上演卿卿我我的戲，台下你和身邊的他也在卿卿我我，我非常鬱悶的為甚麼能卿卿我我的不是我和你這兩個暗暗相戀的女子」，唉，詳言的也太累贅罷！

 

　　兩句短短的副歌，卻是詞意最疏之處，讓欣賞者可稍鬆心弦，聽詞人悠然點出詞中主角所面對的眼前景與心中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