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王靖雯《討好自己》(4)

　　

 

 

　　王菲給譽為「出位歌手」，所以，填詞人為她寫歌詞，也就樂得出位些，即使情歌亦然。

 

　　譬如在王菲的《討好自己》新專輯裡，就有一首頗不一般的調皮情歌《蜜月期》。

 

　　在這歌中，詞中女角提出許多調皮問題：

 

　　「纏綿時期可不可愛上你但不需要不停不止，不眠不休想你。忘形時期可不可不要接近你，但向天空吹一口氣，人便風一般輕撫你。

　　人頑皮時准不准抱抱你又拋開你忽然歡喜忽然不睬不理。人無聊時准不准裝作吻別你，換過一口新鮮空氣，然後再次過蜜月期。」

 

　　長長的句子，詞人寫來卻一點不覺冗長，反而從這些描寫中，刻劃出一個貪玩的小女孩，即使戀愛起來也喜歡偶爾戲弄一下愛郎，而不喜歡永遠的甜甜蜜蜜糖黐豆。

 

　　在接着的段落，詞中女主角解釋了她「貪玩」的原因：

 

　　「只想輕輕微微，和你試試分分離離，然後讓我害怕沒法一起。誰叫我太喜歡你，但求永遠也留在初戀世紀，每次要轉天氣，就如每次我和你冷熱對比。我要你喜歡我，就如我愛你愛得朝生暮死。我最愛刺激你……」

 

　　這當中的一句「但求永遠也留在初戀世紀」，很自然又讓我想起清代詞人納蘭容若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又或者是年代更遠的宋朝詞人柳永的「把人看待，長似初相識」。雖然「初戀」已經比「初相識」、「初見」深入了更多，但畢竟還是「初」，感情關係當然是最甜蜜融洽的。

 

　　於此可知，詞中主角其實也深深潛伏着怕情變的恐懼，所以寧可試試分分離離，期望「小別勝初戀」，使愛情不至於逐漸變成一池死水，波瀾不興，以至即使不分手也毫無意義。像這樣調皮的情歌，其實也是粵語流行曲之中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