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和弦與「零二四三」配合之考察

 

 

　　近日先是注意到這個現象：

 

　　當是很快速的奏／唱出大三和弦之一的do mi so do’，直接配以「零二四三」來唱全無問題。

 

　　同樣地，當是很快速的奏／唱出小三和弦之一的la, do mi la，亦可配以「零二四三」來唱，也不會有大問題。

 

　　這看來奇怪，但事實如此，一點都不奇怪！因為速度快，我們對音程會產生錯覺。

 

　　但如果是行進速度較慢，就不可以毫無分別，筆者更覺得其中的現象，相信對初學「零二四三」這套工具的朋友，會有不少啟發作用。所以下面會對此細細考察。

 

 

　　如圖，

大三和弦do mi so有兩種配合法，一是「零二四」，一是「零二三」；

 

小三和弦la, do mi也有兩種配合法，一是「二四三」，一是「零四三」；

 

這些配法都各有缺點，見圖中紅色所示的音程。

 

 

 

以下是逐種來分析。

 

do mi so配「零二四」，獨立來看「零四」，最自然的配合是純四度音程，但現在卻是用來配大三和弦的do和so音，幸而「零四」配大於純四度的音程卻是容許的。更何況，「零二」配大三度，「二四」配小三度都是極自然的。所以，do mi so配「零二四」，唱來頗是順口。

 

do mi so配「零二三」如何？獨立來看「二三」，最自然的配合是純四度音程，現在要壓縮一下，以之來配合mi so這個小三度音程，是有些「委屈」，但do mi so配「零二三」在某些場合似乎是可行的。而且，有些朋友可能覺得do mi so配「零二三」更好唱些。感覺這回事，有時真的很主觀。

 

la, do mi配「二四三」，雖然與「二三」最自然的配合是純四度音程，但配大於純四度的音程也是容許的。何況，「二四」配小三度，「四三」配大三度，都是最自然的。所以la, do mi配「二四三」是很順口的。

 

la, do mi配「零四三」，缺點是「零四」配la, do有點欠自然，因為與「零四」配合最自然的是純四度音程，現在卻要用來配合小三度音程，也是要受「委屈」了。但很多時，詞人還是照用「零四三」來配la, do mi，一般都覺得是「啱音」的，「委屈」一下並無問題。而且這個時候歌者的吐字技巧也很重要，以黃霑的《忘記他》為例，就正是以「零四三」中的「忘記他」配la, do mi，但以鄧麗君的版本而言，我們是清清楚楚聽到她唱的是「忘記他」而不是「望寄他」。

 

　　筆者的「零二四三」理論中，有一項是（管它句頭搞到天花龍鳳，字音音高與音階的走向一致就成，但是）「句尾務要填準，不可有倒字」。觀乎上列四種配合之法，句尾不準的只有一種，即「零二三」與do mi so相配的這一種情況。故此，四種之中，「零二三」配do mi so應該是最勉強的！

 

　　何妨來個實例，《藍色多瑙河》開始五個音，是大三和弦的分解：do do mi so so，有惡搞版填作「肥婆學跳舞」，即「零零二四四」，假如改填成「肥婆學車衣」，即「零零二三三」，實在是勉勉強強都唱得到的，當然歌者要很懂得吐字。

 

　　不過，想到最自然的旋律音配合，

「零二三」可配re mi la、「零二四」可配re mi so；

「零四三」可配la, re mi、「二四三」可配la, do re。

由是便覺得要以粵語之「零二四三」跟西洋的大、小三和弦相配，無論如何總有絲絲貌合神離。

再由「零二三」可配re mi la、「零四三」可配la, re mi，便想到以前看過一些只曾有小小明白的《漢族調式及其和聲》之類的專著，內裏提到些四五度疊置的和聲的概念，也立刻想到近期讀《詞林探賾》，書中作者也提到「關於四度疊置和弦問題，早在二十年代趙元任先生就開始摸索試驗。爾後，又有不少學者曾想在這方面建立我國獨特的和弦體系，以區別於歐洲音樂的三度疊置和弦體系……」想不到研究西洋和弦與「零二四三」之配合，竟可以引出這方面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