譜「十年生死兩茫茫……」後記

 

　　日前在中央圖書館看舊報縮微菲林，期間忽有音符，連同「十年生死…」詞句一起湧現腦海，不能自已，於是立刻設法把音符記下，又一邊看菲林一邊想着修改及發展這些樂思。

 

　　回家後的當晚，便已經完稿，並作了若干修改。可見寫曲有時真是可以很快的。印象中粵劇《鳳閣恩仇未了情》那闋小曲《胡地蠻歌》，據說也是一晚左右便完成的。不過筆這種還在摸索階段的不成熟劣作，當然不可以這樣比。

 

　　這個曲子在要寫下去時便已決定要寫得很粵曲，並須用乙反調，一來調性很適合這首《江城子》的詞意，二來也很想在這方面多嘗試一下。

 

　　感覺到這樣去寫粵曲小曲，是一種很好的體驗，可以體驗到前人的具體創作過程。相信會對以後寫小曲賞析有幫助。

 

　　這次是頗有意識的把近一年來見識過的手法，諸如「連珠」、「合尾」、「音群再現」等試着用上，有些是無心之得，比如寫完後發覺「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那個樂句，原來用了「圍繞中心音」（這裡圍繞的是do音）手法。

 

　　寫乙反調曲子，過去等閒不敢用mi和la。這次倒是放膽地用了很多只屬經過音的 la 。又刻意在「小軒窗，正梳妝」這兩個短句上，不許 fa 和 ti 出現，卻讓 mi 音亮相，形成很微弱的調性變化，構想是，這六個字寫的是夢境中最甜美寧靜的一刻，便讓它暫時抹去哀怨的乙反調色彩，卻帶點明亮的「正線」色彩。

 

　　「惟有淚千行」的「行」字，曾譜以 so la re fa so （全是低音），但恐怕這個音群再現的次數已有點多，於是試圖修改，試過兩個方案，都不滿意，繼而想到「冰魂腔」的手法，覺得可行，遂把 so la re fa so 全移低一個（乙反調）音階，成為 fa so do re fa 。

 

　　初稿中，「料得年年腸斷處」不止四拍，現在改成這樣覺得尚可，但還不很踏實。

 

　　看來，寫粵曲小曲也很倚仗過人的音樂感覺，何處宜長、宜密、宜高等等，一一需憑這些感覺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