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輝《上陣》

 

　　本文原發表於2012年1月21日的《南方都市報》「粵詞閱好」專欄。見報標題是「在虛擬人生『上陣』」。

 

　　《上陣》，是去年尾的「亞洲遊戲展」的主題曲。主唱者是再非小女孩的Twins，而填詞的卻是周耀輝。這遊戲展也不是第一次設主題曲，也因此，怎樣找個新穎的落筆角度，甚考驗填詞人。現在周耀輝以「上陣」為題，感覺上頗新鮮，至少，他的描寫，表面上切合「上陣」攻打電子遊戲的感受，但同時也是在寫真實的人生。

 

　　印象中，「上陣」這個詞語很少用作歌名，但在網上一找，卻見到案例也有若干，比如容祖兒有首《真身上陣》，其他還有《重裝上陣》、《親身上陣》等，可見，詞人縱然都很想在歌詞裡使用些「空前」的語彙，奈何難得有未為他人採用的詞兒。

 

　　筆者頗喜歡詞裡的這幾句：「世界越來越難預計，怎知一剎熄燈！最假的風景裡，我的名字最真。」寫的都是攻打電子遊戲的感受：一切都是虛擬，唯有攻關者的名字──即使是化名，是最具人格的，代表著其人的作風。

 

　　事實上，電子遊戲都是虛擬的，而詞人在這詞裡卻處處念及現實世界及真實的生命感覺。比如詞中這幾句：「戰爭，每天都戰爭，在自由路中不怕愛恨。發生，太多想發生，理想會在那裡披甲上陣。每天都戰爭，在自由路中跟你約實，記得感覺像我，感覺像人，即使只有半日。」這裡詞人似是有意牽扯到現代社會的異化問題：人都不像人，更像是扯線木偶，或者是大企業大財團眼中的一枚棋子。而周耀輝謂「理想會在那裡披甲上陣」、「記得感覺像我，感覺像人，即使只有半日」，這一方面是說通過電子遊戲裡的角色扮演，有時會剎那間感受到一點真人的感覺，另一方面也是寄寓著對社會異化的對抗吧。這當中，「半日」大抵是包含如下的意思：「半日」甘於馴服於資本主義社會的異化環境，因為要為口奔馳，其餘的「半日」卻極力擺脫那異化環境！

 

　　這首《上陣》，有個別的語句頗隱晦，比如「想找的會近，於終點發現，前塵塌陷」，那「塌陷」便不知是指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