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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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05 07:36:24
對的,山口百惠是值得歌頌一下的。她在舞榭歌台上是一大傳奇,但她說到做到,宣告婚後退隱之後便真的從此歸於平淡,這是另一種傳奇。不像香港的個別藝人,這邊廂說封咪那邊廂又復出,被譏「姣婆守唔到寡」。
容祖兒的《山口百惠》,由林寶填詞。他一開始便指出平淡的好:「壯闊場景,激情盡吐,比不起真正擁抱……確信這世上有些旅途,行程平淡或更好。」不過,如果單是斷章取義地看,這幾句似乎更適合那些一生都平淡,並沒有享受過一時半刻的風光與璀璨的平常人。
詞寫得最好的是這一段落:「原來可以慷慨下半生光彩,如換得了光陰給一生最愛。讓野菊放肆地盛開於一個細小精緻的舞台,被幸福好好的灌栽。鉛華可以洗退,但氣質不改……」山口百惠毅然放下如日中天的演藝事業,在人生巔峰中走下來,跟自己的戀人過平凡的生活,詞人以「慷慨下半生光彩」來形容,滿帶詩意的。而接着的「細小精緻舞台」,當是相對於輝煌的演藝大舞台而言的,這「小舞台」下,觀者寥寥,甚至沒有觀眾,但那又有何不妥呢?詞人那句「讓野菊放肆地盛開」,筆者甚至聯想到王維的五言絕句《辛夷塢》:「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這不也是一種在生命舞台上不需觀眾的自我演出嗎?
按:本文前天在《信報》「影音地帶」版的「詞話詞說」專欄發表,見報標題為「唱好山口百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