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有「青春」，首首有「假裝」

 

 

　　這是當年在香港《大公報》的「紙上談歌」專欄裡發表的兩篇文字。而今合在一起看，大抵也可以看到流行唱片公業由於要不斷地大量地生產，重覆是免不了的。

 

　　聽李麗蕊的新唱片，有幾首歌令筆者感到，一方面還潛伏着度身訂造的風氣，一方面則是唱片公司的穩健，沿襲舊路線，幾同因循。

 

　　中島美雪作曲，小美填詞的《雨夜鄉愁》，明顯就是一首度身訂造的歌曲，描寫李麗蕊在英國讀書時的思鄉心情，不過，筆者欣賞這歌的旋律多於歌詞。另一首同樣是中詞日曲的《逆之女》，則是走梅艷芳《壞女孩》、《妖女》的路線，內容描寫午夜飛車女孩的種種，然而，已有《壞女孩》在前，這首《逆之女》又有甚麼新鮮感呢？況且，《逆之女》無論詞曲都比較遜色於《壞女孩》。

 

　　又如王正宇作曲、鄭國江寫詞的《愛人十七歲》，筆者聽了即聯想到李麗蕊以前唱的《蛻變》，像《愛人十七歲》中的詞：「……莫再矜持，直接的透露情共意，絕對不介意，但覺新鮮與新奇……」跟《蛻變》中「想試被人熱吻，開始想被人抱緊，急想體驗何謂愛，我討厭再等！」是頗相近的描寫。大概，詞人都想捕捉新一代女孩的心態，於是，這樣一來，就只覺得反反覆覆，事實上，李麗蕊迄今出了四張大碟，每一張都總有一首歌，歌名不離「青春」二字，也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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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句再見你，然後說句快快走遠，不需假裝哭千遍，……」

 

　　「……誰在心中化粧？誰在假裝痛苦、徬徨？誰在說傷心，然後暗開心……」

 

　　「……你假裝的笑極吸引，但實在蓋不到你淚印，你可知同時裝開心的我，亦同樣背影有淚痕？……」

 

　　「我太悔恨，我也太痛恨，被你去當作一種裝飾器具，用後玩後便被掉下極無趣！」

 

　　這不是一首歌詞裡的幾個片段，而是在蔡楓華的新唱片中，從連續四首歌中每首抽一段，這時，第一首涉及「假裝」，第二首涉及「假裝」，第三首也涉及「假裝」，第四首雖不是假裝，但被當做「裝飾器具」，也有「假裝」的成份了。

 

　　一張唱片，連續四首歌都是相近的內容，風格是太統一了吧！雖然這四首歌的音樂編排、歌詞章法都各有特色，但，還是消除不了那種反反覆覆，毫無新鮮感的感覺，就好像到別人家裡作客，端出來的餸菜是肉片豆腐，鹹魚蒸肉餅，冬瓜瘦肉湯，咕嚕肉，肉絲炒蛋……不可謂不豐富，可是卻味味肉。由你入廚，也不會如此作法吧！

 

　　故此，很懷疑那個唱片監製有沒有注意過歌詞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