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漁舫作品拾遺：《惜分釵》

 

 

　　筆者個人所知，梁漁舫最著名的一闋曲子，就是為《胡不歸》譜寫的一首小曲（在電影《胭脂扣》裡，張國榮就唱過它吶）。然而，相信梁氏寫的粵調歌曲是不少的，奈何大部份都散失了而已。在近年所做的研究工作裡，其實也見過一些梁氏的作品，比如說今天介紹的這首《惜分釵》，就是近年發現的。

 

　　頗遺憾的是，像這類1960年代以前的粵調作品，往往欠缺具體的聲音資料，這《惜分釵》也是如此。不過，在筆者最初發現這首《惜分釵》的時候，憑譜哼唱就感到它的旋律應是比較優美的，而曲詞也很不錯。

 

　　由於沒有錄音可聽，為了熟悉它，筆者唯有以柳琴彈之以洞簫吹之，藉此加強對作品的感性認知，何況這樣應該也有助於訂正曲譜。明顯地，《惜分釵》是先詞後曲的，而以柳琴彈之，還頗中聽，也許是因為梁漁舫安排得頗巧，讓不少音群都能一再重現，使旋律的統一感頗強。這首歌是筆者於中文大學的戲曲資料中心所藏的一冊《最新粵語時代曲》裡見到的，看來是給視作「流行曲」，倒不知當年可曾流行過？然而看曲詞，詞中忽然提到「更惱煞秦州兵敗」，感到這可能是某粵曲裡的一段新製小曲，又或可能原是某電影的插曲，但目前對這些是一無所知。

 

　　像這樣水平不俗的原創作品，竟是最終落得個寂寂無聞，筆者那套「五六十年代的粵語歌俗易傳雅難傳」理論，又多一實例。

 

　　無論如何，這當是梁漁舫的一闋重要作品，特拾遺於此。曲詞如下：

                別秦淮，卸金釵，

颼颼珠淚幾縈懷，

                金腰帶，無處賣，

                一身是債，半世修齋，

                飄飄花落佛門埋。

                無了賴，一樣有工愁態，

                又一樣長跪蒲團深深一拜。

                昨日把離愁賣，

                今日把離愁賣，

                惱煞紅魚不肯買，

                更惱煞秦州兵敗，

                問幾個寒蟲能了解，

                窗外也聲聲怨艾，

                牆外也聲聲怨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