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整理黎彼得的資料,又重新看到去年劉天賜在「CASH音樂成就大獎:黎彼得」的特刊上寫的一些話:「珍貴的地方,便是他撰寫的曲詞代表香港七十至九十年代間,基層市民心聲,亦是市民大眾自勉自勵的話。最具特色的,歌手們以普羅大眾日常用詞說(唱)出來,庶民不覺唱者敦起長輩、老師架子教訓,就如談笑間隨隨便便說的話」「(《打雀英雄傳》)完全是小市民的平常生活寫照,其中絕無半點書生思維的用字,連小學生運用的成語、詞語一律欠奉,就是小市民心聲!樸素之極的心聲!」
這些稱許黎彼得的言辭,筆者倒覺得,有時可以完全移用於某些五、六十年代的粵語流行曲詞。再說,黎彼得那一代的詞人,因粵語流行曲地位提升,得人看起得人讚。在黎之前,粵語流行曲地位低微,原本可以得到像黎彼得那樣的讚美之辭的詞作,總沒有人去讚一讚。
香港的教育方向開始傾向讚美,讀書成績不理想的學生,都要找出他的別的優點來讚他肯定他。嗯,我相信五、六十年代的粵語流行曲,也總有它值得稱讚的地方的。
今天貼兩首五十年代的粵語老歌:廖志偉的《發開口夢》(調寄《江邊草》),鄭君綿與許艷秋合唱的《中馬票(「票」讀如「標」)》(調寄《上花轎》)。移用劉天賜的話,這兩首都是當年的小市民心聲!樸素之極的心聲!
當年的小市民極窮,發夢都希望得橫財發大達,想打麻雀食四番滿胡,想中馬票(馬票是甚麼東冬,新世代年輕一族恐怕不大知道了),想試試暴富後學富豪娶妾侍的滋味,可是卻又速速回頭迎合社會規範:「最啱夫婦得領筆彩銀,享福一對做齊人嚴禁,應該倆心印心,錢財越有痴心越更」。我記得,梁醒波都有首諧趣粵曲喚作《幸運號碼》!是描述小市民另一喜好:賭馬的呢!
說來,黎彼得時代起,詞人們已不寫這些小市民心聲!雖也有提到no money no talk,卻不是大白話直言想發達!但黎彼得卻仍有寫《初上舞場》這種有色類別的基層市民心聲,只是唱者不是許冠傑而是尹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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