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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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17 10:36:15
歌星、影星、畫家、顧嘉煇胞姊,這多重身份,都教在下甚感興趣,想多了解一下顧媚這位傳奇人物。
讀《從破曉到黃昏──顧媚回憶錄》,感到顧媚有時頗信命,於是信其有則真是有。像書裡寫到她小時候貪玩,學「諸葛神數」,還以此做起占卦算命的生意來,居然也有人來幫襯,顧媚說:「這本屬遊戲,可也頗為靈驗。數月前,我們搬離陸家之前,祖母着我占了一卦,問是否要遷出陸家,卦上說:『莫眷戀,誤前程,終鬧亂,出門庭。』結果陸家扣留了我家的財物,趕我們出門庭,這支卦太巧合了。」
又有一段,顧媚憶述在東京淺草一間廟裡求了一支問婚姻的籤,結果求得下下籤。一驚之下,急忙換一筒籤,再求。非常奇怪地,筒裡幾十支籤,跌落的偏偏是同一樣的那支下下籤。不過這一次顧媚並不為意,不久便把此事忘了,倒是後來婚姻出問題,找人占卦算命,被算命的不幸而言中,「真是不可思議,我開始相信命運了。」於是後來她又發現算命先生的預言甚準確:每逢喪失一位長輩,就會給她一次好運。顧媚在書中還說到:其實我從來都不喜歡女字旁的字,尤其是這個「媚」字,不但俗而且有貶意,我一直都很想改掉這個字……我也迷信地翻過姓名學,同音的筆劃祇有「媚」字才吉利……
其實,命運這東西,信也罷不信也罷,它絕不會直綫一道,總會是彎彎曲曲,如波浪的起起伏伏。看顧媚忽而大富大貴,忽而三餐不繼,然後在姻緣路上總不如意,但事業上卻是風光處處,可是冷不防又會眼內生瘤,幾乎沒有命了。生命無常,看每個人的一生或者只是十年八年的歷程,都是變幻莫測,重要者是自身能否樂觀曠達吧!事實上,樂而觀之,總會在生命旅途中逢上許多奇遇,像顧媚在書中憶述,六十年代某天,接到電影公司早班的拍片通告,駕車下山時見到一部小型汽車正着火焚燒,一股強烈的火水味撲鼻而來,…她不敢駐足觀看。回到邵氏化妝間不久便聽到收音機的特別報告,說林彬在車內被人潑火水焚燒致死。林彬,當時廣播界名人也。
多年後,顧媚遊巴黎,某天,友人敲門告訴她:「王妃戴安娜昨晚撞車死了!」原來肇事地點就是她們昨晚遊船河上岸經過的那條短短的隧道,她們遊完船河一個小時後,戴安娜就在那裡撞車死了。顧媚說:「如果我們遲一個小時才上岸,也許就碰個正着了。」這麼近,那麼遠,亦是奇逢一宗。
看顧媚這回憶錄,有時感到她很坦白,把自己的糗事透露得不少,像她與唐偉南的那段婚姻,真是兒戲復兒嬉,像極電影裡才有的情節,竟有真人版。而她遭何冠昌耍的低級手段,居然又會中計,大抵藝術家有時真是純真過人,注定受奸人戲弄。但有時我也覺得不能只看一面之辭,像顧媚談到她與作家劉以鬯之戀,說的全都是劉氏之錯,我就有些保留了。
書中也提到《郊道》,她云:
嘉煇第一部正式為邵氏創作的電影音樂是黃梅調《血手印》。嘉煇學的是爵士音樂,對中國的戲曲認識不深。為了創作插曲《郊道》,他參考了很多地方戲的曲譜,融會貫通以京劇的調子寫了這首歌曲。
這段文字裡用了「創作」二字,真是姊姊幫着弟弟。其實《郊道》是把京劇《楊門女將》裡的「探谷」唱段去盡鑼鼓另加配樂和過門而已,頂多算是「移植」,說是「創作」就未免有誤導成份!讓人以為顧嘉煇是從無到有創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