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蘇芮《塵緣》（上）

　　

 

 

 

 

　　原文分五天刊於《成報》「歌與樂」，現裁為三篇。

 

 

　　九分餘鐘長的《塵緣》，在中文流行歌曲中，委實是宏篇鉅製。很奇怪，本地的中文歌很少作品能達到這個長度，最近泰迪羅賓的《天外人》，也只是組曲而已，不入此例。反而，台灣的新一代音樂人，都不時寫長篇歌曲，這，除了商業因素外，也許還有一點兒欣賞習慣的影響。

 

　　蘇芮這首《塵緣》，由曹俊鴻負責譜曲，陳克華負責寫詞。據知，陳克華曾獲詩歌類時報文學獎，目前尚在台北醫學院就讀，是一位年輕詩人。

 

　　《塵緣》的歌詞，明顯是蘇芮的「夫子」自道。陳克華初為蘇芮寫詞就寫了這首《塵緣》，據說從體會蘇芮的歷程和心境，到寫下初稿，到逐字逐句的斟酌討論到最後定稿，花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當中還包括一半以上的挑燈夜戰，以至陳克華定稿後掩卷長太息：「早知道蘇芮的歌都是這樣寫出來的，我就不敢來寫了！」

 

　　譜曲的曹俊鴻也不輕鬆，拿到歌詞定稿之後，又花了整整四十五天，才把曲給譜了出來。還有一樣驚詫，灌錄這首長篇歌曲，蘇芮堅持不用任何剪接或混音技術，要從到唱到尾一次過完成，結果花了三天時間，終於錄出了令她滿意的結果。從欣賞者的角度，這嘔心瀝血的《塵緣》是否也有相當的成績呢？

 

 

　　像《塵緣》這樣長的歌曲，往往會令欣賞者聯想到悶，好些長篇音樂，就因為這個因素而使許多樂迷裹足不前。其實，只要耐心一點去聽和熟悉，甚至肯主動弄清楚一下音樂的段落和結構，那麼長篇音樂也可以一下子就烙到你的腦海，此時就如欣賞一首兩、三分鐘的短歌，何處起、何處伏、何處轉折，都瞭如指掌，深深迷醉在旋律的升騰跌宕。

 

　　蘇芮唱的《塵緣》，可分為五段，另加一個過渡段落和尾聲。

 

　　從第一句歌詞到「聽我用感覺為你唱歌，啊……啊……」為第一段；

 

　　「也許早晨不太快樂地清醒」到「忘了伴我孤獨的初衷」為過渡段落；

 

　　「劃根火柴，在你看不見自己的時候」到「品嘗世事的起起落落」為第二段；

 

　　「在風中，我只有隨着世界震動」到「再重新來過容我回頭」為第三段；

 

　　「我只有合上雙眼，讓活過的感覺悄悄離去」到「放手一搏，可以從頭」為第四段；

 

　　「不容許絲毫猶豫，要一步一個腳印」到「我就贏得我的過去」為第五段；餘四句為尾聲。

 

　　如果聽得細心一點，便知道第一段和第四段的旋律是基本上相同的，而第二段、第三段和尾聲這三段的音樂材料驟聽似乎是各不相同的樂素，其實卻是有內在聯繫的，即彼此同屬一個音樂主題衍生出來的。這種外在結構合符音樂必須重複的規律，也初步顯示一首長篇歌曲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