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塵棋事第六回

 

 第六回　陰謀得逞

 

 

　　我跟黃宇亮，幾乎每次都是為了下棋才走在一起，但記憶中，有一次我去看關淑怡演唱會，是邀他同看的，而且是坐在最前頭那幾行的（這是我底工作所得的「特別優待」）。當晚，二人的話題仍不離黑白棋，他還送了我一冊日本才乜口連盟編的《圖解才乜口入門》（虹有社出版），我翻了幾翻，他隨即道：「相信這書上說的你亦已掌握了的。」

 

　　現在，暫且按下黃宇亮不表。

 

　　九四、九五年的時候，我在一間報社工作，下班的時間是晚上的十一時前後，由於離家只有大約二十分鐘的路程，所以我總愛徒步回家，當是一點運動。

 

　　每次沿英皇道返家，經過一間喚作「穩得福（英文wonderful的廣東話譯音也）茶餐廳」，從落地玻璃望進去，總見到有人在下象棋。其後，我肯定有一人是那茶餐廳的老闆。

 

　　這個老闆看來嗜棋得很。有時我見他是獨自拆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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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我約好自己的學生冠仔（這學生是多年前隨我學寫粵語歌詞的），一同前往穩得福。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叫了東西，就和冠仔下起黑白棋來。

 

　　穩得福的老闆看過來我們這一邊了。他見顧客不多，就趨前來，好奇的問：「這是甚麼棋？怎麼下的？」

 

　　我答了他後，他就一直在旁邊看我們下。

 

　　冠仔其實是略懂下黑白棋而已，那裡是我的敵手。那一局冠仔大敗。穩得福老闆蠻有興趣，說要試試跟我下一局，我自是樂意──事前就希望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的嘛！

 

　　真的，這是筆者的一次「陰謀」，連冠仔我也瞞著的，為的就是要引起穩得福老闆下黑白棋的興趣。真是處心積累啊！

 

　　回說老闆這一局棋，頭一回下黑白棋，當然不可能把我戰勝。最後結果是，棋盤上只有兩三枚他的棋子。（事後冠仔對我說，不用勝他這麼多吧！）老闆大嚷：「厲害！厲害！」

 

　　局後，彼此請教過貴姓，便談將起來。原來老闆姓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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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後，我便經常光顧穩得福，教張老闆下黑白棋，後來索性留一副黑白棋在他的茶餐廳，免得帶來帶去。

 

　　張老闆總是傾向於大吃，有時明明引得他的棋子把自己包圍起來，卻偏偏輪到我下子，要破牆，所以，偶然也會輸給張老闆。

 

　　與張老闆說起，其實我並不算高手，數高手，應數黃宇亮。聞言，張老闆謂很想一睹他的風采。

 

　　若干日後，我約好黃宇亮來到穩得福。介紹過後，張老闆就讓我和黃宇亮對弈，他作壁上觀。也許是有個算是懂黑白棋的朋友在旁，我竟然下得不錯，招來招往，局勢始終保持平穩，而到最後，竟然跟黃宇亮握手言和。

 

　　把盤面上的棋子數清楚後，張老闆嘖嘖稱奇的說：「哈，居然可以和棋的！兩位果然是高手！」

 

　　這一局棋曾引來另一個旁觀者。據說後來他也有找張老闆請教過黑白棋，可惜我跟這位仁兄無緣，往後的日子從未在穩得福遇上他。

 

 

 

註：這穩得福茶餐廳年前因為發展商要收購整幢樓宇重建，早已結業。該址現在亦建成新的大廈，名「御皇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