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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語歌文化歷史研究者,喜歡鑽研文字與音樂的創作,也喜愛數學與棋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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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19 08:50:22

  

 

  當年曾聽聞黃霑為程琳監製了一張唱片,頗讓程琳發揮她會二胡的特色,後來,唱片似乎僅在內地發行,竟是無緣一聽。近日,始購得「中國唱片」的「中華歌壇名人百集珍藏版──程琳」,方能重賞那唱片裡的其中幾首作品。

 

  其實,說特色那裡算特色,堂堂中國,二胡拉得專業的何止數十萬人,唱流行曲而會二胡的也絕不會少,隱約記得,除了程琳,至少還有成方圓、周冰倩等等吧!

 

  在香港,學二胡的也不少,但在一般人心目中,仍會覺得是過去式的東西,尤其是早十多二十年前,這種觀念更甚!筆者從來不嫌它是「過去式」的東西,也不嫌簡陋,閒來有心情,便拿出來拉奏一番。

 

  記起某年某月,跟陳永良(那時他是「現代唱片公司」的監製)談及梁銘越的《問海》音樂專輯唱片,認為很不錯,誰料陳永良卻說:既然如此着重「冥想」,就不該把音樂弄得這樣豐富,一兩件樂器不就可以了嗎?

 

  聽了此話,才知道自己有時也會給物質刺激得麻木了。有了陳監製此話,我更振振有詞,拉我過去式而簡陋的二胡。因為,簡單的樂器,更能回歸自然。

 

  其實,二胡那時在香港已算不得「過去式」的樂器,記得當年曾在報上為文,如此數算過談過:由去年劉德華主唱的《錯覺》數起,之後便有羅嘉良的《當不再愛時》、甄楚倩的《狠心女子》、張國榮的《倩女幽魂》、葉蒨文的《黎明不要來》、瑪莉亞的《充滿希望》,近期也有黃露儀的《雪在燒》、羅文的《怎麼》,而剛過去的暑假,更有梅艷芳的《夢裡共醉》、譚詠麟的《水中花》及徐小鳳的《重逢》等,這些歌曲中,二胡都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筆者記得,兩三年以前,流行音樂要用到中國樂器時,還是以古箏、笛子居多,事實上,每當有這些古箏、笛子的樂音出現,已經幾乎可以奠定歌曲的風格:中國小調,偶然才有一兩首捨古箏、笛子而用二胡,如多年前葉振棠主唱的《雲飛飛》或林子祥主唱的《水仙情》,然而那種中國風味只覺更迷人。

  其實二胡的可塑性比古箏、笛子大得多。年前,盧冠廷的一曲《快樂老實人》就已經不當二胡是中國樂器,只是充分發揮二胡的音色,讓它奏富現代氣息的旋律。而上述的《狠心女子》、《充滿希望》、《雪在燒》、《怎麼》等歌曲,也是如此運用二胡。我想,古箏、笛子等中國樂器要作如此的現代化,是困難得多了。

  從本港把二胡搖擺化藍調化而想到國內正盛吹西北風的情況,應該可以把另一些傳統樂器迅速搖擺化藍調化,如嗩吶、板胡就是可堪一用的。在《開天闢地》這張唱片裡,已見到有嗩吶的出現,板胡卻尚未見到,我想,在一些中快板的搖擺歌曲中,板胡的表現力會更勝過二胡的。

 

  話說回來,每次聽梁銘越的《問海》音樂專輯裡的《白雲》,那悲涼的胡琴旋律,就教我想起阿炳的《二泉映月》、孫文明的《流波曲》,也想起阿炳、孫文明兩位民間音樂家的辛酸故事。這兩位音樂家都是盲人,但音樂天份極高,《二泉映月》和《流波曲》都是他們自己創作的作品之一。《二泉映月》最負盛名,更曾給改編成多個不同形式的版本,但我始終喜歡用一把二胡演奏的版本,音樂是單調的,但有功力的人奏來絕對感人。自問功力全無,但仍喜歡不自量力的也拉《二泉映月》,因為我相信,玩音樂永遠比聽音樂更能投入樂曲的境界中,更能領略曲中精神,也更能進入忘我境界!

 

  又想起,原來有些樂評人連「阿細」、「跳月」是甚麼東西也未弄清楚,便去品評《問海》專輯。對我來說,卻是見怪不怪,因為在他們眼中,中樂就是中樂,絕不知道中樂本身也有許多不同的音樂風格、地方色彩,同是胡琴,北方的京胡、河北的板胡、河南的墜胡、廣東的高胡,韻味完全不同。當他們聽到墜胡演奏的音樂,相信也會大驚小怪,說「怪有趣」。

 

  我想,這也等於一些對流行音樂認識很膚淺的人,不知道原來搖擺也可以分成許多層次,有硬搖擺、有軟搖擺、有藍調、有爵士搖擺、有鄉村搖擺、有重金屬……

 

  是所謂見林不見木,又或者是隔行如隔山吧!

 

  正如吳耀漢在電影《不是冤家不聚頭》裡用二胡拉外國歌曲《可愛的家庭》,我何嘗不是,只要動聽,英文歌旋律也照用二胡拉,《Scarborough Fair》、《What is a youth》、《Love is blue》、《Yesterday》、《Kiss me goodbye》都是頗適合二胡的,有一首《Raindrops keep falling on my head》,用二胡可以拉得很調皮。也曾用二胡拉達明的《石頭記》,卻不那麼動聽,大惑,明明是中國小調,用中國樂器卻玩不出味道來。大概,《石頭記》本是靠豐富的電子音樂來彌補旋律本身的乾枯,所以,這枯乾的旋律一轉用簡單的樂器來演奏,就完全沒有味道。

 

  這個年代,人人談低調,那麼,拉簡陋的、過去式的二胡,又算不算低調(說是「陋調」相信一定不會錯!)?

 

 

 

  按:這裡是把兩篇八十年代末的文字拼合起來再約略整理過的,當然,文首的一兩段,卻是新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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