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你所認識的瑜伽,是武林高手玩 「人肉扭麻花」?是身披道袍的世外高人將頭埋於沙堆、不吃不喝、倒立四十五天?還是比較入世的版本 —— 雕琢塑身?減壓?親子?
對,以上傳聞,全部屬實。但是……將腳繞過頭的扭麻花式動作,只是瑜伽裡的經典鏡頭,而非瑜伽的全部。塑身減壓,更只是針對都市人的推廣產物而已,決非瑜伽的菁華。
瑜伽到底是甚麼?且聽印度瑜伽大師吠陀‧帕若提尊者怎麼說。「瑜伽不是動作練習,不是唸咒,不是一般人認為的這樣那樣,而是Silence(靜寂)。」而靜寂,就是力量(Power)。
瑜伽就是入靜
2002年1月,香港會議展覽中心有個有趣講座,主題為「與香港之心靈接觸」,主講的,正是印度瑜伽大師吠陀‧帕若提尊者(Swami Veda Bharati)。
未接觸過他的學說,但對瑜伽與冥想深有興趣,故慕名前往。赤腳步入會場,發現各色人種都有,大家盤膝坐在地毯上的那一剎,彷彿黃的、白的、啡的都為 「道」 而來。互不相識,但同路求索,那種氛圍十分有趣。
懶人最佳練習
尊者的名字,原來挺有意思。Bha意即 「知識之光」,Rati指「沉浸其中的慕道者」。九歲稚齡,他便被視為神童,開始教授Patanjal瑜伽箴言課程。十三歲到印度各地巡迴演講,之後著書無數,並頻密地作世界性演講。
在一場舞蹈音樂加瑜伽動作的示範之後,正奇怪他會怎麼解說瑜伽。這位曾向三十多個國家、逾百萬聽眾指引過心靈修煉的大師,一針見血地說:「瑜伽不是身體動作練習,不是唸咒,不是一般人想像中的這樣那樣。瑜伽就是Silence (靜寂)。」
靜寂裡面有甚麼?
呼吸。
他開自己玩笑,自謔為懶人,所以光是坐著便可以修煉,正合心意。不過,坐著也有坐著的竅妙,「左右兩邊鼻孔的呼吸,一陰一陽。兩邊調和,便是陰陽調和。」
2002年攝於香港
放鬆原來這麼難!
接觸呼吸覺知與深度冥想的藝術,始自尊者三十六歲(1969)那年,他遇上生命中的靈性導師——喜瑪拉雅山派的拉瑪尊者(Swami Rama),被接引到 Dhyana-yoga之路上,由是一切改寫。此後,他將這一派所傳的呼吸與冥想藝術,風塵僕僕,帶到世界各地去。
尊者的流利英語,據說是以瑜伽術裡的Shavasana練習速成。此法還可取代睡眠、自療、進入三摩地境界。
曾有位仁兄千里迢迢來到道場,討教於吠陀尊者。尊者教以放鬆之道後,這位仁兄老大不高興:「甚麼!我老遠來到,你只是教我怎麼放鬆!」尊者於是讓他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動作,但又保持放鬆狀態。這下子可好了,這位仁兄大叫救命,知難而退。
靜何處求?
尊者說:「覺知呼吸,可以求靜。動中也可以求靜,有如中國人的太極。」呼吸的流動,猶如深海。海中有微細的水流,還有靜寂。
對於習慣繁囂的都市大忙人來說,靜寂,似乎不可思議。尊者一語道破:「思想的深海十分喧嘩,然而呼吸的深海卻是萬籟無聲。」
是夜最精采的金句是:「生命不在於幾多年,生命在呼吸間。」我們一呼,一吸,生命就是這樣流動。
外一章
1.後記:誰是大師?
對於來時匆匆,遲了入場的來說,當晚大師的出場序,實在十分顛覆。一開始時,有位披著粉橙色印度服的男子站出來說話。說畢脫去外衣,露出黑色圖案 T-恤下的健身型肌肉,我心想,啊!他就是大師嗎!好個古代精神、現代形格。
一輪舞蹈音樂,他跟一班人齊齊展示瑜伽動作。我更有好奇心,以舞會友的他待會兒怎樣解說靜坐。一位新加坡人登場,仔細解釋 「逐區放鬆法」,觀眾開始離場,我想,對動作掛帥的人來說,單純講靜坐、放鬆,始終不是他們那杯茶。走也許是對的選擇。
最後才確定,舞者是場地贊助商旗下的瑜伽導師及學員。一直在台上遠遠一隅端坐,一動也不動的那尊「泥塑」終於出場,以大師級的氣派,鎮住轆轆飢腸,讓不安的心端坐一個鐘,聽那靜心之道。最後,求道的心,終有所得。只是不慣盤膝而坐的腰背,不覺意便發出勒勒聲。
2002年攝於香港
2.大忙人三分鐘放鬆法
無時間?三分鐘,你總有吧!
坐姿,適隨尊便,可選蓮花坐:將雙腳放在另一邊大腿上,是最傳統的靜坐姿勢。或金剛坐:另一款靜坐姿勢。或北極熊式:跟鱷魚式類近,頭向地俯伏,可作為靜坐姿勢。或攤屍式:(肢體動作上)看似很易,但實則(在心靈入靜上)很難。
就在此刻收攝注意力,僅僅覺知你坐著的地方。心念再內攝,僅僅覺知你身體從頭到腳所佔的空間。僅僅覺知當下。此刻。
很快地,放鬆你的前額,進而是雙眉、雙眼、鼻孔、雙頰、下頦、嘴角。然後是下巴、頸部、肩膀。再順著肩膀一直放鬆到手指尖,又由手指尖回到肩膀。放鬆整個胸膛、胃部、肚臍區與下腹部。放鬆大腿、小腿、雙腳與腳趾。
觀照呼吸
倒轉次序,由腳往上,放鬆所有器官,然後將覺知帶到呼吸上。觀察胃與肚臍區的溫和起伏,看著那個區位——當你呼氣時,它是如何鬆弛下來;當你吸氣時,它又是如何微微向外擴張。
觀察並感覺你鼻孔中的呼吸流動,及與鼻道皮膚的磨觸感。
呼氣,內心數「一」。吸氣,數 「二」。
呼氣,數「三」。吸氣,數「四」。
呼氣,數「五」。吸氣,數「五」。
呼氣,數「四」。吸氣,數「三」。
呼氣,數「二」。吸氣,數「一」。
繼續你的呼吸,由一到五,由五到一。
感覺你鼻孔中呼吸的流動與磨觸感,緩慢、溫和、平順。讓你的呼吸之流無有間止,讓你的數息之流無有中斷。又從一到五,從五回到一。到你感覺可以,便輕輕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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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Z的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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