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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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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22 23:43:44

郁郁的寒假和暑假

    贵阳的特点是最冷的时候除了内裤只用再穿一条裤子,而最热的时候除了内裤也只是再穿了一条裤子。这种宜人的气候适合养老,也适合我和祚戈表达对张龙的鄙视。
    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那种我们都不穿而别人也许会穿的裤子叫做棉毛裤。后来到了北京度过第一个冬天时,我才知道那种东西被北京人叫做秋裤。穿棉毛裤对我们来说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所以在我穿棉毛裤的第一天,我给张龙祚戈还有文渊打电话诉说了这里的天气。过了些日子,张龙便也穿上了棉毛裤,并且回到贵阳的时候还舍不得脱。
    祚戈说,张龙这厮居然穿棉毛裤来和我们玩,老子不想跟他说话了。我也趁机挖苦了张龙一番。就又都大笑,却又不知道穿棉毛裤为什么会好笑。只是后来放假回家第一件要问起的事情,就是你穿棉毛裤了么。
    其实一个多月的寒假和暑假都是会显得漫长而无趣的。我和张龙会故意去附中的操场上坐着,看那些背着花书包留了长发的中学生,还有那些放学后围成一堆一堆的集会者,她们有的手里拿着本当代歌坛,或者是郭敬明的小画。张龙然后说,其实我们中学的时候也是这么傻逼的,我们不也常花不多的钱去学校旁边的小店里买仿制的阿迪达斯么。我说,我也还买过周杰伦的碟呢。
    便想起那样一段意识匮乏或者说是在摸索意识的方向的日子。在那些日子里学校和孩子们一同在黑暗里摸索的过程是让人心酸的。学校从高价学生那里收来的钱用来给教室装了摄像头,却寄希望于摄像头监视下的少年们能成为有为青年。几年前盖的逸夫楼用来让令孤昌龄老师教同学们学习操作系统的开机和关机,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喜欢邵逸夫这个人。这也让我想到,当在这个校长本身就愚蠢至极的学校里成长的小孩子们跨入被我认为没有太大问题的本科教育的园子里真正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明白留长头发并不因与校规相背而显得更酷,会不会明白白花花的T-Shirt并不因印了阿迪达斯的三叶草而更美,会不会明白ThinkPad并不因没了ibm的标志而显得不那么时尚。
    暑假虽没有过年的气氛,但姑娘们却是引人注目的,所以我们便也不会特别无聊。我和小麻一致认为贵阳女孩的娇情不可取,但论中看程度,却是可与四川重庆女子相论的。但最开心的却是夏天过了子夜,躺在师大的草坪上聊天,眼里再没有其它的人,可以很放荡的在大自然中以一种不失天性的笑声促进情感的交流。
    时间过去这么久后,我们回家的日子渐渐的少了。从开始时的一个多月变成了十天,一个星期。老妈说这是因为我没了女朋友,不想回贵阳来了。或许这其中真有这样的原因。但其实后来想想,这些坐在草地上一直到天亮的交流,这些回顾这几年成长和分歧的夜晚,才是我们形成现在独立意识的重要驱动事件。我们说着自己在大学里的故事,几年后这些交流成为我们除了在大学里向老师和同学朋友学到的东西以外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它们的源来自同一时期的同一地点,只是后来的外力不同造就了我们的不同想法。我将它们称为捆绑的独立意识。

我的朋友都叫我浩丞

    蚬的故事我好久没有了解过了。只是偶尔他会用深沉的口吻向我们说起他在大学里的事情,其实多半是和张龙、文渊还有祚戈说,跟我说的次数都比较少。我想,这有两个原因。第一,在我还有女朋友的时候,蚬拒绝与我交谈,因为在他看来,是恋爱使我变得和傻逼一样。我反思后不得不承认我从前是一个有了女人就不再为兄弟多花时间的人。第二,我拒绝把他称做浩丞,因为在我心里,浩丞这个人我像从未认识过。   
    我不知道除了蚬的名字在电脑里不太好输入还有什么原因促使他改了名字。那是在高考前的一阵子。过后,蚬将要去南昌上大学,走时说,我是张浩丞,我要改变自己,我要强。
    我和张龙听了也就笑笑了事,因为蚬在之前有过太多的理想抱负,表达起来也是一贯的作风,动辄大谈生命与死亡,更有一些凤凰涅磐之类不为生活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国的思想正常的高中生所动容的鬼神论调。张龙和我便会心的笑笑,然后再听蚬说起对我们将来大学生活的展望。
    其实在语言表达和观察能力的天赋上,蚬在我们当中明显是稍逊一筹的,其迟钝程度与周迪相当。而他的长处在于有较强的表现欲,可以为做成一件事情而放下脸面。注意是脸面而不是架子。蚬始终不肯放下的架子实在称得上是庞大,尽管它是那么的虚无。蚬的长处其实不止这一点,只是这一点在我看来是他的最好描述的长处罢了。但是后来从我的角度看,蚬在将自己的长处变成能使自己受益的优点上,做得太失败,以至于在他自认为无敌的理想抱负下与当前正在给自己的人生定位的我、张龙和小麻对生存及行乐的理解越走越远。
    蚬说,我的朋友都叫我浩丞。
    蚬也会突然的不回答我的任何话,因为我没有叫他浩丞。我承认我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比较刻薄。而当时的我的确是固执到不愿意让自己的心里有一点小小的隔阂而去做一件并不困难的事情的。事实上,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不简单而且相当困难。蚬在我心里是三年来最好的朋友,一起踢过球,弹过琴,租过毛片,爬过山,望着灯火中的城市谈过理想,是永远的兄弟。让我对这样一个从前朝夕相处的人改变称呼,就像王强不管俞敏洪叫老俞而叫俞董,就像八戒不管悟空叫猴哥而叫孙大圣一样的别扭。甚至当活着的蚬在我面前亲口对我说,从今以后都要叫他浩丞,我第一反应是他在开玩笑,然后确定这不是玩笑,同时也确定他疯了。
    其实从这件事情上,也可以看得出我和蚬在处事上态度的大方向有着根本的差异。其实在蚬淡出我的生活而开始有了张浩丞这个人的时候,我就再不期盼我能和蚬之间再发生什么。这甚至是冰冷和残酷的,我不能从中得到任何遗憾的感觉,毕竟我还有一帮朋友,他们才是知己。所以这不像失去一个女人般的让人除了不舍还有一丝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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