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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02:13:19
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姬,皆衷其衵服,以戲于朝。洩冶諫曰:「公卿宣淫,民無效焉,且聞不令。君其納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洩冶。孔子曰:「《詩》云:『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其泄冶之謂乎!」 |
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飲酒於夏氏。公謂行父曰:「徵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徵舒病之。公出,自其廄射而殺之。二子奔楚。 |
申叔時使於齊,反,復命而退。王使讓之,曰:「夏徵舒為不道,弒其君,寡人以諸侯討而戮之,諸侯、縣公皆慶寡人,女獨不慶寡人,何故?」對曰:「猶可辭乎?」王曰:「可哉!」曰:「夏徵舒弒其君,其罪大矣;討而戮之,君之義也。抑人亦有言曰:『牽牛以蹊人之田,而奪之牛。牽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奪之牛,罰已重矣。』諸侯之從也,曰討有罪也。今縣陳,貪其富也。以討召諸侯,而以貪歸之,無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聞也。反之,可乎?」對曰:「吾儕小人所謂『取諸其懷而與之』也。」乃復封陳。 |
楚之討陳夏氏也,莊王欲納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諸侯,以討罪也;今納夏姬,貪其色也。貪色為淫,淫為大罰。周書曰:『明德慎罰』,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德,務崇之之謂也;慎罰,務去之之謂也。若興諸侯,以取大罰,非慎之也。君其圖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蠻,殺御叔,弒靈侯,戮夏南,出孔、儀,喪陳國,何不祥如是!人生實難,其有不獲死乎?天下多美婦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連尹襄老。 |
襄老死於邲,不獲其尸。其子黑要烝焉。 |
巫臣使道焉,曰:「歸,吾聘女。」又使自鄭召之曰:「尸可得也,必來逆之。」姬以告王。王問諸屈巫。對曰:「其信。知罃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軍,而善鄭皇戌,甚愛此子。其必因鄭而歸王子與襄老之尸以求之。鄭人懼於邲之役,而欲求媚於晉,其必許之。」王遣夏姬歸。將行,謂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諸鄭,鄭伯許之。及共王即位,將為陽橋之役,使屈巫聘于齊,且告師期。巫臣盡室以行。申叔跪從其父,將適郢,遇之,曰:「異哉!夫子有三軍之懼,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將竊妻以逃者也。」及鄭,使介反幣,而以夏姬行。將奔齊。齊師新敗,曰:「吾不處不勝之國。」遂奔晉,而因郤至,以臣於晉。晉人使為邢大夫。子反請以重幣錮之。王曰:「止!其自為謀也則過矣,其為吾先君謀也則忠。忠,社稷之固也,所蓋多矣。且彼若能利國家,雖重幣,晉將可乎?若無益於晉,晉將棄之,何勞錮焉?」 |
楚圍宋之役,師還,子重請取於申、呂以為賞田。王許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呂所以邑也,是以為賦,以御北方。若取之,是無申、呂也,晉、鄭必至于漢。」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子閻、子蕩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閻之室,使沈尹與王子罷分子蕩之室,子反取黑要與清尹之室。巫臣自晉遺二子書,曰:「爾以讒慝貪婪事君,而多殺不辜,餘必使爾罷於奔命以死。」 |
巫臣請使於吳,晉侯許之。吳子壽夢說之。乃通吳於晉,以兩之一卒適吳,舍偏兩之一焉。與其射御,教吳乘車,教之戰陳,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吳。吳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馬陵之會,吳入州來,子重自鄭奔命。子重、子反於是乎一歲七奔命。蠻夷屬於楚者,吳盡取之,是以始大,通吳於上國。 |
初,叔向欲娶於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黨。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鮮,吾懲舅氏矣。」其母曰:「子靈之妻殺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國、兩卿矣,可無懲乎?吾聞之:『甚美必有甚惡。』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子貉早死無後,而天鍾美於是,將必以是大有敗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黑而甚美,光可以監,名曰玄妻。樂正後夔取之,生伯封,實有豕心,貪惏無饜,忿颣無期,謂之封豕。有窮后羿滅之,夔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廢,皆是物也,女何以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茍非德義,則必有禍。」叔向懼,不敢取。平公強使取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謁諸姑曰:「長叔姒生男。」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是豺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喪羊舌氏矣。」遂弗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