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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05 20:37:59

或许可以将不自觉的为人父母之道界定为家庭中的互动模式。以下例子来自于一位身为国家级连锁饭店总经理的二十九岁女士,我们称她为苏珊。苏珊之所以寻求协助,是因为男友对她“难以亲近的冷感天性”时有抱怨。前来接受心理治疗的她将自己修饰得一副标准的女强人模样。第二次协谈过程,心理治疗师基于彼此已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开始促请她谈及过往的童年经验:
苏珊:除了我的男友之外,我从不曾对任何人谈及童年往事,你是第二个得知这些事的人。我十岁那年,父亲上吊自杀身亡。事情发生时我不在家,事后也从未见过他的尸体。随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根本不相信他已不在人世。我猜想他也许只是下定决心抛下我们远走高飞罢了。他是个手巧对人,我还记得他和母亲经常为了一些老是请他帮忙粉刷屋子或更换地板瓷砖及修理物品的女人争执不休。然而,最糟的情况莫过于大伙共进晚餐的时刻了。我们一家六口:我母亲、两个妹妹与一个弟弟、我还有他。每天晚餐时,我总是必须坐在他的右手边。他让我坐得离他近些无非是想找我麻烦。我是家中老大也是他的出气筒。他其实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我,然而,他会不时用力重捶餐桌,或是无缘无故地将我的晚餐挥扫至地上,及对我大声吼叫。大约有三年时间,我的晚餐时刻即是在这种惊恐的情况下度过。“你看什么看?你有毛病吗?我看你是真有毛病。你要是再不改掉这样看人的习惯,你麻烦可就大了。”如此状况下,我根本难以下咽。其他人也同样失去了胃口。我实在不晓得他为什么偏偏老要拿我开刀。
当苏珊被问到父亲的态度对她生活造成的影响时,她表示并不认为自己拥有太多伤痕。诸如此类的否认反应我们屡见不鲜,因为人们经常会压抑这份痛苦。当她继续表白了一阵子之后,才坦承自己无论在专业领域或是私人生活方面都是个无可救药的完美主义者,而且对亲密关系颇不适应。我们深深地体会到她内在的痛苦,也了解她那份必须完全掩埋过往可怕伤痛,装作若无其事的苦衷。
回忆
不自觉的父母不见得一定会与忽略、虐待或遗弃扯上关系。前文苏珊的例子无疑相当明显地披露出不自觉的为人父母之道。然而,有些不至于如此可怖的幼年经验依旧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以下关于哈维尔的童年故事,描述出另一种来自父母的本能反应(或代理父母的反应)对孩子造成的重大影响。
大约七岁大时,某天大声唱着歌回到家中。我一面唱着歌一面洗净手,准备与大家共进晚餐。在与姐姐、姐夫(自从父母在我幼时去世之后,他们即成了我的父母)共同进行饭前祷时,我停止了哼唱。当大伙开始用餐时,我又开始继续挥洒我的歌声。突然间,姐夫严厉地看着我说:“晚餐桌上不准唱歌。它是个坏习惯。”“为什么?”我十分不解地问道。他失去了耐性,生气地下令:“就是不准唱,否则离开座位!”我就此被刺伤。
后来,当成年的我再度拜访姐夫并提及当年往事时,他完全不记得有那回事。不过,他却表示他的母亲曾对他进行过相同的训斥,所以猜想唱歌是“对她的不敬,且是一种罪行。”他被教育必须在虔静的气氛中用餐,心中则始终忐忑不安,害怕来自神的惩罚与父母的不以为然。
当我自己为人父母之后,对于子女愿意展喉高歌,觉得充满感谢,甚至鼓励他们无时无刻尽情欢唱。然而,我之所以能够如此释怀却是历经数年自我治疗过程的结果,及在神学观念上的彻底改变。当年来自姐夫训斥的影响力竟如此强大。至今,我偶而仍会感到一丝不安——尤其当自己在晚餐桌上加入孩子的阵营,与他们一同欢唱之际,老是会听见自己脑中频频发出警讯:“别在晚餐桌上唱歌。”
一般性的脉络规则
以上这些不自觉为人父母之道的例证有何共通之处呢?显而易见地,这些例子当中的父母采取行动时,并未顾及子女的心中感觉,也丝毫不曾注意其行动造成的后果,仅凭自己认定的一切,针对孩子的外在行为加以反应,至于对孩子内在的感觉却一无所知,也从不假思索其中是否另有内情。即使这些父母凡事出于善意,但显然不曾用心体会亲子之间的互动过程,及可能造成的负面后果。
除此之外,不自觉的父母还有哪些的特征呢?
它会切断亲密关系:不论单就父母的某类反应伤及子女的安全感,或是父母藉由全面虐待模式彻底忽略了子女的本质特性而言,不自觉的父母犹如一把利刃,会切断亲子之间的联系,离间彼此的亲密感情。甚至会进一步阻绝孩子与宇宙之间的联系,从而破坏其与宇宙之间的契合情境。此外,还将切断孩子与其自身的关系,令孩子就此认定自己的某些部分无法被接纳,因而必须压抑或消除这些部分。
由于孩子与父母之间的关系正是其经验宇宙特性的媒介,亲子关系的破坏无疑将形成严重的后遗症。孩子经验的宇宙到底是走向整合、健康、平衡、自觉及爱的宇宙,还是一个冷酷、盲目及毫无所感的宇宙呢?无论早年经验为何,往后人生均将深深受这经验塑造。
透过来自父母强烈却不自觉的反应,弄翻坐椅的小女孩与会关怀她是否跌伤的宇宙就此失去了联系。那位正在尝试学习骑单车而意外将单车骑上大街的小男孩,则与容忍错误的宇宙断绝了关系。被告知该吃东西而非休息的学龄前儿童,无疑与尊重他生理需要的宇宙不再具有密切关联。而那位渴望与新认识的男友相处稍久一些的少女,势必被迫感到内疚,随即与允许她获得生命新体验的宇宙一刀两断。至于前文提及的苏珊,明显地与亲密接触相当安全的宇宙间隙甚深。
综观以上的例证,当事人受的创伤似乎历久弥新且不可救药,但事实并非如此。虽说在一些极端暴力情况中,孩子常因受创太深而难以痊癒,但属于如果异常的案例毕竟不多见,它们也不是我们在此讨论的重点。如果众无法自先前提及的创伤中复原,或是自类似苏珊面对的不自觉养育模式中获得解脱,终将全体走向万劫不复的恶运。毕竟,极少人是经由自觉的父母抚养成人,我们本身也极少会是拥有自觉的父母。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是否的质疑,而在于我们对亲密的人产生的不自觉反应到底出现多频繁,及其展现的形式如何。
它是一份遗产:此番讨论带领我们走向『不自觉为父母之道』的第二项特点:『不自觉的为人父母之道』可说是代代相传的遗产。它源自古代各文明中的教养模式,而在现代各文代中开花结果。所有不自的父母千篇一律是由受创的自我深处教养子女,他们保留了过往的伤痛,在为人父母的过程中重复展现。藉由言行举止负责传递这份心理遗传至下一代的,正是为人父母者个人内在中不整合、不被认可、充满恐惧与深觉羞耻的部分。
从多比亚斯·沃而夫(TobiasWolff)所著的短篇故事<恶梦>(Nightingale)当中,我们读到了一位父亲的顿悟心情。他终于了解到自己过往的经验,在他对儿子犯下的可怕错误中扮演着极为吃重的角色:
布斯先生曾经想迫使欧文离家而去,如今他却发现自己的作为毫无道理。他的不耐烦竟出自于看到儿子阅读、与狗玩耍,以及无所事事的作白日梦等行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子的行为举止算得上是罪行吗?他自己在幼年时期渴望的不也只是的机会而已?在昔日那个吵杂、人人忙于工作的家庭中,他根本少有机会建构梦想,就算偶有机会作作白日梦时也不免被打断。如今,他为何如此舍不得提供儿子一处自己过去求之不得的成长环境?为何吝惜给与儿子一个快乐的童年?
他开始懊悔不已。多年以来,他以为认清了儿子的真面貌,实在不喜欢他所认识的儿子。他对儿子的不满与不悦日积月累、与日俱增,直到冲动地将孩子卷送到军校为止。一切均已成定局之后,才了解自己先前对儿子的看法,竟一直被个人冷漠困苦的童年遗留的余怒加以扭曲。
正如世间许多父母一般,他始终活在自我建构的矛盾世界里,一直吝啬给儿子自己渴望获得的一切。他的行为举止正是依循个人内在蓝图加以反应的结果,与儿子的愿望背道而驰。他寻错了线索,误解了对方的行为,获得了极其荒谬的答案。他所看到的困境其实并不存在,也大概不会了解真正的问题所在。
诸如此类的故事我们耳熟能详。为人父母者,往往对于幼年被蒙骗剥夺的渴望与需要余怒犹存。在属于潜意识施行报复的梦魇中,他们不自觉地剥夺子女相同的渴望,并未有意成为类似冷漠、严苛父母的模样,却无可避免地成了自己父母的翻版。
它是无意识的行为:深感幼时曾受到蒙骗的为人父母者,往往不了解自己也正对子女进行类似伤害。界定不自觉为人父母之道的第三项特征即是它是无意识的行为。关于这一方面,佛洛伊德提供了诸多资讯,解释为何大部分人类的自我总潜藏意识之外,仅有极小部分的意识心智可以在任何时刻供我们运用。:不妨想象我们若是非得清楚地意识所有的文法规则、单字变化及章句结构才能说出有意义的句子,会是何种景象?而若非得意识肌肉的运作才能开步走路,情况又将如何?此外,在每回发动汽车引擎时,非得清楚意识开车的一切机械原理又会是中景况?
同样道理,平日复杂微妙的心智与情绪经验,仅有极小部分得以进入我们的理性意识范围内。我们倚赖由过往经验累积的智慧,塑造每个人当下的时刻。只不过,无法时时刻刻对整个的经验遗产拥有清楚的自觉。毕竟,人类果真必须如此清醒,势必会因个人过往经验的沉重负荷而崩溃。
蕴藏在潜意识当中的经验智慧将协助我们得知如何求生。它会向我们发出警讯,促使我们快速抵御各种威胁。若缺乏这份智慧遗产,我们可能存活不了多久。在此我们的目标不外乎从事选择性的自觉。当我们不再否认部分自我及保护或隐藏部分自我,方能了解与接纳自己的真实面貌。此举无疑意味着我们将运用更多的真实自我与子女进行互动。我们因而不必再经由受压缩、被谴责的自我从事养儿育女之职。相反的,可以凭藉着开放、接纳,又充满爱意的自我回应子女的需要——如此真实自我往往能更加自由地接纳与热爱子女的原始风貌。无论如何,努力认识潜意识的内在自我确实是可行之路。在这过程中,我们势必触及过往的种种伤痛。惟有当我们与过往伤痛迎面相遇时,才有机会疗伤止痛。
它会导致过分夸张的反应:不自觉的为人父母之道往往属于直觉反应。当父母对儿女的言行举止产生太过与不及的夸张反应时,不难发现他们已触及个人的内在痛点。子女的言语行为一旦碰触到父母心灵禁区的按钮,父母便会立即退缩至个人的安全领空,准备采取抵御行动——与其说子女的言行是罪魁祸首,不如说是父母过往的伤痛造成的结果。无论对当事人而言,或者在子女或他人的眼中看来,凡属于情绪激烈的过度反应,均象征着父母本身潜在成长重点。基于过度反应,父母得以辨认出过往生命中某些悬而未决的重要伤处。
它是无知的举动:不自觉的父母完全不了解会对子女正常的发展行为反应过度。原因出在不自觉的为人父母者,对于子女在不同阶段的特殊成长需求一无所知。难怪子女的正常行为在他们眼中有时竟会变得相当恼人。如果凡是令父母恼火的行为便会界定为问题行为而被迫修正的话,这些缺乏自觉的父母,可能会就此阻碍了子女在其特定发展阶段中的成长工作。做为父母历程中颇具讽刺性的矛盾是:身为父母的人,往往无法客观地引导子女通过那些个人曾经受伤的成长阶段。
一个充满恐惧的母亲,很可能会将个人的扭曲世界观强加在子女身上。她会因个人的害怕焦虑归咎子女的行为不当,完全无视子女的内在世界与她不甚相同。比方说,如果母亲未能成功地通过探索期,当她的女儿开始放手探索外在世界时,必将感到十分害怕。
总而言之,不自觉的父母很难意识到子女特定的成长需求。她多半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所反应,更不明白自己的反应将对子女造成何种影响。无论这些反应属于正面还是负面,激烈还是尚稱温和,共通之处均是缺乏对子女内在世界的了解。不自觉的父母一向无视子女的世界观,习惯以自我的观点出发,强行依据个人对世界动向的认知及认为的最佳方式来为人父母。如此一来,子女成了由父母一手主导的角色,而非与父母平起平坐的独立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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